怒火

关于儒仙之死，萧若风很受震撼，即便过了这么久，提起儒仙以死破局依旧满心敬佩，他原以为云慕笙也是如此，可如今瞧着却是：“慕笙？”

“东君离开天启城的时候，曾经在教坊三十二阁，仙人抬路台上挂了一壶桃花月落，那是他替儒仙完成与心上人的约定。”

萧若风有一瞬的哑然，没想到儒仙之事还有后续，而且就发生在那天启城中：“......若是儒仙前辈的话，那女子应当已过了适婚年龄才是。”

“是啊，不过，她并未成婚，在天启城里活的很好。”

云慕笙敛眸，那一日送走了百里东君和李长生之后，她没忍住去了一趟教坊三十二阁，远远的看了一眼教坊三十二阁的主人，她虽眉目轻愁却并未寻死觅活，活在缘分里而不是活在关系中。

可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人更觉惋惜。

从大义上讲，儒仙舍小情，就大爱，泽被天下，令人敬佩，从情理上讲，他以死教导徒弟，一片拳拳之心，令人感动。

但，明明就有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不是吗？

百里东君在剑林用出西楚剑歌，可世人只知西楚剑歌重现人间，却不曾见过儒仙出世，以儒仙的武功，只要他想走，大可旋身而去，除了那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外，怕是没有人能挡的住他。

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活着离开乾东城。

至于那破败的身体，世界之大，谁又能肯定一定没有挽救之法？

“或许，这就是儒仙对她的期盼吧？好好活着，莫要以他为念。”萧若风有些唏嘘，抬手摸了摸林宛瑶柔顺的长发：“如此也好，若有朝一日，我真的没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你不会因我一蹶不振。”

“......”

萧若风的话里有怅然，有庆幸，明明赞同了云慕笙的原则，明明话都是她说出口的，可看着萧若风这副坦然赴死的神情，却又感觉胸腔处仿佛烧了一大团火且越烧越旺。

忽然，她笑了起来，语调也带着几分悠扬。

“其实，你不用太过担心，我肩上的责任不允许我为一个人要死要活，自然不会因为你死了就一蹶不振。”

“若将来你真的死了，我不会像月落姑娘一样守着教坊三十二阁过日子，我一定会再找个比你好的人嫁了，再生两个孩子，待子女长大成人，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便可游历四方，赏世间美景，定将日子过的和和美美，不会让在九泉之下的你有半分失望。”

云慕笙一脸憧憬的说完，不怕死的对着萧若风挑了挑眉，笑的异常甜美。

萧若风眸中笑意与感慨渐渐褪去，随着云慕笙的话胸腔起伏越来越大，搂着云慕笙的手紧握成拳，死死地咬住牙冠才勉强控制住心中翻涌的怒气。

但，那阴沉的仿佛能挤出墨汁来的脸色，却早早出卖了他的心境，他将头抵在云慕笙额间，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声线也压的极低：“你要嫁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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