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6 (2-1)

？

？！！

什么鬼？！

这什么情况！？

他季晏礼风云全市这么多年，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表白。

别说是男生了，就算是女生，也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有多少人被这张冰山美人的脸给吓退，又有多少人看着那张完美的成绩单，仰慕而又胆怯。

然后，今天晚上，他被一个成绩年级倒一的人表白了。

……关键是，特么的他还是个男生？！

季晏礼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尽量不要生气，但心里的震惊还是迟迟不肯散去。他修长的手指捏紧了拳头，又被硬生生的一点一点掰开，柔软的耳尖上晕染开一层薄薄的红晕。表白的话，确实有不少人和他表过，不过那些女生大多数都被他婉拒了。

他和白屿澈都清楚，其实他只是看起来冷，实际上他面对着喜欢他的异性时，不仅纯情，还容易害羞。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尖锐的、锋利的芒刺收敛起来，面对着自己。把最柔软无害的一面留给外人，无声地保护着每一个人。

正是因为这样，白屿澈才心疼他，心疼他的内心遍体鳞伤，千疮百孔，却又要坚强地套上坚硬的盔甲，保护别人，伤害自己，不让人受伤。

所以，他想做那个帮他脱下这层盔甲的那个人。

他不想被他保护，他想要直面季晏礼心底里所有锋利尖锐的一面，他想要他亲爱的不受伤。

他想做那个来保护他的人。

所以，他来爱他了。

义无反顾。

哪怕会被这些锋芒扎地血淋淋、伤痕累累，他也会义无反顾。

因为他爱他。

由始至终。

季晏礼垂着双眸，低下头，乌黑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借着灯光昏暗，看不清少年脸庞其实绯红：“我是个男的。”

尾音略带一点青涩与沙哑，很轻很轻地收尾，更显得那天生冷质感的音色华丽清冷。

语调不可避免地，有点冲。

毕竟他从来没有被男生表过白。

事实上，他有，只不过他忘记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嗯，所以？”

与季晏礼刚刚好相反，白屿澈的声音磁性低沉，在寂静的夜色衬托之下，如同大提琴音一般丝绸光滑。语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彰显出几分暧昧与勾人的诱惑，倒是很符合白屿澈的性格。

“你是同性恋？”

季晏礼抬起那双清亮的浅棕色眼眸，星星点点的烟火璀璨盛大，轻晃在悠悠而又明亮的眸光中。也许是因为他眼皮薄，瞳色浅，抬眸看去时总会予以人一种厚情薄义的感觉，也会让人觉得格外凉薄冰冷。只不过刚好在对面这人的眼里，这招没用。

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季晏礼的眼睛。

也许那是他亲爱的全身上下唯一一处没有受过伤的地方。

他冷，难以言喻的冷。

但是在他全身上下都冷的时候，那双眼睛总会显露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温柔。

淡淡的，轻轻的，变化不大，不过白屿澈能很明显的感受到。

他一直很喜欢那双眼睛。

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

“我喜欢的不是男生，是你。”

他看着季晏礼，孤注一掷，又是如此情深似海。

他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

即使是失忆了，他也喜欢。

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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