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诺顿。
她是已逝的罗德尔皇帝的妻子的侍女,如今则是光城的侍从长。
她是首都最受人们敬佩的人,丝毫不亚于罗德尔皇帝。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总能够做到始终如一地温柔地对待他人。
如果说,戴安莎殿下的眼眸像是百花齐放的花园中最亮丽的那一朵玫瑰花,那么梅里的眼眸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最平稳的那一股暗流。
这股暗流能够让人一眼望穿却又令人捉摸不透。
*
我曾以为她永远都是最沉稳的那一个人。
直到前世的我在她父亲的葬礼上看到梅里趴在棺材一角上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仿佛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般。
也是,她的父亲就是她的全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失去亲人的苦楚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看着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我的心也好痛,梅里她的心…也是那么痛的吗?
我早已把她当作我的家人了…
*
意志再坚强的人,也会因为亲人的离世而动摇;
性格再冷漠的人,也会因为亲人的离世而落泪。
我本不相信天会随人愿,可是那日的葬礼上,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上天在为梅里的父亲哀悼吗?上天也有情吗?
…
宛如昨日发生的悲伤在我的脑海中映射,我的心也沉沦在其海洋之中了。
就像纸包不住火那样,再大的眼眶也包裹不住如洪水般的泪。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在我的脸颊上流落,我的步伐愈来愈慢,直至我再也走不动。
我哭了,哭的很大声,甚至惊动了大厅中的戴安莎殿下和罗德尔皇帝。
我到底为什么而哭?
是那下着小雨的灰蒙蒙的葬礼吗?
还是在孤儿院度过的往日云烟吗?
…
不,不是,全都不是…
我在害怕。
害怕我的父母已经逝去;
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们…
我的心好痛,就像那日葬礼上的梅里一般……
*
停下来了吗?
梅里转过头,看到本应该牵着她的手的伊维凡蜷坐在地上哭泣。
她走到他的旁边,蹲下身抱起他,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就好像母亲在安慰哭泣的孩子一般。
是因为第一次来到皇宫吗,不,是因为想家了。
梅里看出来了,他在想家啊。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她当初来到光城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父亲没有能力养活全家人,只能通过一次机会将她送到了皇宫做侍女。
那个时候的她很害怕,害怕自己会死在光城里,她哭得很大声,就像他现在这样。
也多亏了那位皇后富有同情心收留了她,她才能活下去,这份恩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经历了一路的艰难险阻、摸打滚爬,她终于在三十七岁的时候坐到了侍从长的位置。
她想让她的父亲看到这一切,看到他的女儿成功活了下去。
可她的父亲却因为年事已高,双腿无法自如行动了,她只能每周回去一次去慰问,去孝敬父亲。
对她来说,父亲就是她的全部,是他忍饥挨饿也要给自己一口饭吃,是他给自己谋了份工作让她活了下去。
她感激他,感激她是他的女儿,感激他是她的父亲…
*
梅里拍着伊维凡的后背,不停地安抚着他,直到他睡了过去。
安心睡吧,孩子。梅里在心中默念。
你说,家人是什么?
床上熟睡的孩子在梦中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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