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突然笑出声,调侃道:“宇文怀,你个大男人成天念叨香不香的,倒是比我这个女子还了解些!”
见元淳嬉笑地调侃,众人也是纷纷应和,远离先前的血腥话题。
没人注意,星儿袖中的手绢微不可察地晃动了几下。
宇文玥默默放下手中茶盏,随后悄然离席。
元淳凑到燕洵面前:“燕洵哥哥!”
顺着燕洵的视线看去,正是刚才被宇文怀针对的星儿。想起刚才的情景,元淳不禁对这婢女升起了几分欣赏。
元淳环视一周,见自家哥哥元嵩同样盯着星儿,不禁感叹:“燕洵哥哥,这婢女可真是招人喜欢。”
“谁说不是呢?像只小野猫似的,看着弱小,实则爪子锋利的很……”
燕洵低声喃喃道,冷不防对上一双不满的眼睛。
“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我们淳儿公主招人喜欢啦……”
元淳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了燕洵一马。
元淳虽任性肆意,却也心里明白,如星儿这般聪慧果断,心思细腻的婢女,确实是少见。
元淳出来透透气,将侍女遣散,便自己欣赏着湖面风光。
现在已是入秋,凉风习习,掀起湖面缕缕波澜,元淳拉了拉衣领。
肩上突然一重,一袭长袍披风拢住了娇小的身躯。
“湖边风大,你穿的太单薄了,还是披上些。”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元淳立马就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扔给来人。
湖面风平浪静,落叶随着水流缓缓而动,像一艘破旧的舟。
或许是受此景影响,宇文怀神情少见地露出几分落寞。
少女清澈的眸子看向他,那一瞬间,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子好似变成了自卑怯弱的孩子。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讨厌我是应该的,因为我是庶出,你是天之骄女,身份高贵,你……”
“宇文怀,我讨厌的从来不是你的出身。”
少女清脆的嗓音拂过湖面,却如利刃般刺中心口。
“宇文怀,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你心胸狭隘,敏感多虑,内心毫无良善,单从今日刻意在星儿面前提起她姐姐这事,就足够让人生厌!”
宇文怀一愣,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元淳叹了一口气,见他这番模样,想起他往日在自己面前万般讨好,语气柔和了些。
“我知你从小便在宇文席身边长大,受他影响,行为举止可能偏激了些。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若不是他的孙子,你又想做什么?你还要事事讨好他?事事顺着他?”
“宇文怀,你不必为其他人而活,也不必活成你祖父那样。”
不必事事讨好祖父……
宇文怀愣住了,眼中闪过迷茫。
“可若我不事事讨好顺着祖父,如何,能活到今日……”
元淳的脚步顿了顿,又突然加快,似乎想远离这。
宇文怀愣愣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自己真是魔障了。
待宇文怀离去,高高的芦蒿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朝声源处看,一袭冰蓝白袍的俊美公子立于墙角,神情冷漠,在他面前跪着一个婢女,神态同样冷清。
正是宇文玥和他的贴身婢女楚乔。
宇文玥凝视着少女离开的方向,眼中眸光微动。
不必为任何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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