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奴隶营里的女子“阿鸢” (2-1)

九州天下，姜国为尊，其下统一中原与江南，同周边的戎狄蛮夷通商往来，无不繁华。也无人不称赞姜文帝叶準智勇双全、深谋远虑，将国家、部落间的关系处理得井井有条，戎狄蛮夷尊其为“天佑大汗”。

天佑帝长子叶涑，尊为太子，相貌堂堂，眼中却有浅浅的戾气。天佑帝次子叶澈，封号淮安，温润如玉，虽非太子，却深得皇心。

天佑十二年，帝驾崩于闻天阁，太子叶涑即位，改年号为景明，封其弟叶澈为摄政王，辅佐朝政。景明元年登基，次年，迎娶镇国公嫡女李昭为后，景明三年秋，皇后生下皇嫡长子，帝赐名景珩，寓意“高山景行，君子如珩”。

景明七年夏，摄政王叶澈请命亲自辅导皇子景珩功课，帝允命。

景明十年深冬，皇后李昭诞下一女，后自杀身亡，其女无名，不知所踪。

景明二十三年，姜国内部已然混乱不堪。皇帝党、太子党、摄政王党三分朝堂，外部戎狄蛮夷更是虎视眈眈。

作为天下第一美人楼的承欢楼，每日接待的朝臣贵客、商贾富人数不胜数，楼里的女儿们已然不够数，四处抓平民妻女来伺候他们。

而你，不过是奴隶营里一个平平无奇的幼女。是啊，奴隶营，你好似出生便待在这里，这里的人没有文化，满口肮脏的话语，连饭都吃不饱、更没有合身的衣服穿。

自你记事起，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他们欺辱你了。可是，明明你们都在受着欺辱，只不过，因为年幼，你成了他们的出气筒，连还手也不会。

你看人群里的侍卫们强抢民女，将她们带到了名为承欢楼的地方，而后，她们穿着华丽地走在了你们面前，即便搽了你们从未见过、从未用过的粉，涂上了上等的胭脂，贴着金箔裁剪而成的花钿，身上散发着刺鼻的香气，也不曾再见曾经那些稚嫩的姑娘了。

你无声地叹了口气，却被一阵呼喊声吸引了去。

“老鸨儿，您随便转转，我们这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

男人那谄媚的话音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暗暗皱了皱眉，那老鸨儿却眼尖地一眼就看向你。“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你们没碰吧？”

“我们哪敢碰啊，这小妮子最是不听话，老鸨儿您啊，可是要好好管教管教，说不定，还能调教成万人骑的花魁呢！”

男人赤裸裸地将话说尽，老鸨儿招呼身后的侍卫上前，将男人绑了去，而她则径直走向了你。

“小姑娘，他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她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你，那眼神犀利地让人止不住地颤抖。

可你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只是用平静似水的目光看了一眼被人带走的男人。“你为何要带走他？”

老鸨儿见你半天不吱声，本以为你是个哑女，坏人兴致，刚要发飙的瞬间，你开了口，面色却异常的平静，她似是诧异，但转念一想，又觉并无不妥。“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给我当祸害吗？”

“惹祸上身，你倒是不怕。”你开口，冰冷的眸子对上了老鸨儿，倒教她心生慌乱了。

也对，毕竟她的身后可是有牢牢的靠山的，坐拥姜国半数以上的财富、通外商、联匈奴，桩桩件件，只要有靠山，她哪里需要担心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有毫无用处的小人呢？

“我是不怕的。就是姑娘，你看你们这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倒不如来我这承欢楼，结交结交达官贵人，也好给你下半辈子找个着落呀！”

着落？你看着她冠冕堂皇地模样，心中冷笑，说得倒是好听。去青楼，去那名动九州的青楼，供人观赏，供人羞辱，供万人骑吗？

你不是不懂，就是太懂了。你曾亲眼目睹奴隶营的姑娘们被那些脏东西触碰，若是反抗，面对她们的是极端的凌辱，她们像狗一样被人欺负，毫无尊严可言。

恨吗？必然是恨的。但这又怪得了谁啊？谁也怨不得。

所有的恨和怨无疑是无用的。我们这些低贱的人，只会是他人的玩物，怎么可能会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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