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一个红色的恶鬼面具赫然展现在沈榆晚眼前。

　　她连忙闭上了眼，一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出错了。

　　在沈榆晚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头顶，冒出了一个文字表情包，旁边还挂了个喇叭的符号。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同样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好看错了的司马懿，摘下了赤鬼面具。

　　正在司马懿想凑过去仔细看看时，他又对上了这个自己昨日捡来便宜妹妹的视线。

　　湿漉漉的小狗眼，那股儿清澈愚蠢的味和昨日的她重合了。

　　“不难受了？”

　　——那是极为平淡的语气。

　　若不是沈榆晚在后台受到【怜悯+1】的消息，还真以为对方就是随口问问了。

　　联系了下系统给的背景信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哥？”

　　再次看到她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问号，司马懿收敛了些，“我不是你哥。”

　　他拿起原先放在旁边的药，现下温度刚刚好了。

　　把碗递到沈榆晚面前，司马懿面无表情道：“既然不难受了，你把这碗药喝了，就自行离开吧。”

　　沈榆晚太清楚自己那旧疾了，发作起来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她一个人在村子里住，那八成日子一到，就被人送进河里成为献祭品了。

　　当务之急，是争取赖在这个便宜哥哥的家里。

　　对方都能为她采药，想来也是个心肠好的人吧？

　　思及此，沈榆晚没有接过碗，卖起了可怜，眼眶说红就红。

　　“哥哥，我不麻烦你采药了，也会乖乖当好圣女，做个合格的水神新娘，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虽说司马懿刚来村子两月有余，但他对她口中之事略有耳闻。

　　——多多少少知道点这个村中流传下来的规矩，每隔三年就会选出一个圣女，献祭给水神，祈求村子在未来三年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个月才刚献祭过一位圣女吧？

　　如今便宜妹妹的一番话，却与他的所知所闻相悖。

　　按理来说，司马懿只是个暂居村里的外人，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也不该插手这件事。

　　然而，当他对上那双含泪的眼眸时，不免会想起昨日捡到她的样子。

　　一个衣衫褴褛，被丛间的树枝划了许多道伤痕的孤女。

　　明明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绝望的死气，写满了悲伤的小狗眼却在看到他时，散发出星星点点带着希冀的光。

　　在那一瞬，司马懿仿佛透过她望见了过去的自己。

　　她一言不发，可他知晓那是无声的求救。

　　——是不甘于就此泯灭的灵魂借以心灵之窗，在发出一声声苦苦的悲鸣。

　　“哥哥……”

　　没有撑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便晕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那瞬的心软，司马懿才将人捡回了住处，稍稍处理了下她的伤口，敷了点药。

　　起初，他按照计划好的等人醒了就下逐客令。

　　未曾想他直接给自己捡了个大麻烦过来。

　　司马懿比谁都清楚，倘若有的选，没有人愿意成为牺牲品。

　　他是，她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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