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选秀1 (6-3)

只是姐妹二人刚刚叙旧没多长时间，正相谈甚欢之际，却突然看到了另一旁的一位秀女，许是因为紧张或是不慎，竟不小心将手中的茶盏打碎了。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茶盏瞬间四分五裂，而那滚烫的茶水也随之四溅开来，不偏不倚地溅在了另外一位穿着华贵的秀女身上。那华贵秀女的衣裳瞬间湿了一片，上面的精美花纹也被茶水浸染得模糊不清。

二位秀女的身份地位从她们的穿着打扮便能清晰地探知。那一位不小心将茶盏打碎的秀女，身着极为朴素的衣裳，布料看上去也略显粗糙，颜色更是黯淡无光。她的头上只别了两根素银簪子，样式简单，毫无任何精巧的装饰。再看她的面容，虽也有几分清秀，却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和局促，眼神中透着惶恐与不安，看起来像是从小乡小镇出来的秀女，初入这繁华之地，尚还未适应这般场合，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有些笨拙和慌乱。

只见那穿着华贵的秀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满脸怒容，不依不饶地紧紧抓着另一位秀女的手，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对方的手腕捏碎一般，同时嘴里还气势汹汹地询问着：“说，你家父到底是何官职？居然敢如此冒犯于我！”

甄嬛在一旁见此情景，心中顿生反感。她向来正直善良，自然是看不得这般仗着家世肆意欺人的做派。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目光中透着坚定和果敢，不顾着身旁沈眉庄的阻拦，脚步匆匆地就走上前去劝架。

甄嬛款步向前，微微福身行礼，而后柔声说道：“一件衣裳罢了，夏姐姐宽宏大量，想必不会为此等小事动怒。今日乃是选秀的重要时刻，姐姐应当心平气和，莫要因这点小插曲坏了心情，失了仪态，不值得生气。”

夏冬春猛地转过头来，脸上满是骄横与不屑，挑起眉梢，提高了声调厉声道：“你是谁？竟敢在此多嘴插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甄嬛不卑不亢，微微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缓声说道：“小女家父是大理寺少卿甄远道。”

夏冬春斜睨着甄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提高了音量说道：“哼，大理寺少卿，也不是什么高官，在这京城之中，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官罢了。”

甄嬛神色从容，目光沉静而坚定，不紧不慢地说道：“凡事不论官位高低，只论个理字。今日之事，不过是一场意外，夏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失了大家闺秀应有的气度。”

夏冬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盛气凌人，怒目圆睁，提高了嗓门大声呵斥道：“你自负美貌，以为必然入选，便可以在此处对我指手画脚，指使我吗？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今日这事与你无关，你休要多管闲事！她如此不小心弄脏了我的衣裙，这般冒失无礼，我便只找她的晦气。谁让她这般不知轻重，定要让她知晓厉害，付出代价！”

甄嬛向前一步，微微颔首，神色恭谨却又不卑不亢地说道：“不敢，小女绝无指使姐姐之意，我只是一心为姐姐着想罢了。今日乃是汉军旗大选的重要时刻，姐姐这般作为，怕会惊动了圣驾。要知道，若是龙颜因此震怒，那后果之严重又岂是你我可以担当的？即便圣驾未惊，可倘若此事传到他人耳中，坏了姐姐贤良淑德的好名声，更丢了咱们汉军旗的脸面。如此得不偿失之事，还望姐姐能够冷静下来，三思而后行。”

夏冬春察觉到众人的眼光此时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一道道或惊讶、或鄙夷、或看好戏的目光，让她顿觉脸上无光，仿佛有无数把小刀正刮刺着她的面皮。她心里也清楚，那大理寺少卿的官职毕竟比自己父亲的还要高了半截，如今要是真的闹得太难看，传扬出去，恐怕对自己父亲在朝堂的仕途也没有益处。自己虽说平日里行事不太聪明，思考问题也常常简单直接，但此刻她也明白，这件事万万不可以再继续扩大下去了。否则，一旦局面失控，造成的后果绝非自己和家族能够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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