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往事 (3-2)

且乌拉那拉家族虽当下没有位高权重的高官，但仍然是底蕴深厚的满洲贵族。这与甄嬛那种一人抬旗的满洲太后截然不同。她就等着有朝一日自己被尊为太后之后，再与甄嬛好好清算前尘旧事，不仅是为了剪秋，也为自己被囚禁的这些年所受的苦楚，出口恶气。

宫女柳儿面露疑惑，小声嘀咕道：“你说咱们皇上真的会尊这位为太后？我怎么觉着希望渺茫得很呐。”

宫女叶儿神色略显紧张，赶忙说道：“说不准，左右我们做好自己的活计，休要再议论这些了。万一被上头听到，咱们可吃罪不起。”

两位小宫女正在热烈地讨论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咳”的声音。

小允子脸色阴沉，厉声道：“背后议论什么！太后来了，还不让乌拉那拉氏出来拜见太后。”

甄嬛微微挑眉，语气冷淡地说道：“她是皇后，我是妃妾，该我去拜见她。”

殿内的宜修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在自己的皇后凤位上。

宜修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缓缓开口道：“你来了。”

甄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依旧耳聪目明。”

宜修冷哼一声，神色漠然：“今日是登基大典，除了你，还有谁会有闲情逸致来看本宫。你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和本宫讨厌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甄嬛轻抬眼眸，眼中透着寒意，回道：“劳您牵挂多年，怕您忘了哀家的样子，所以不敢变。”

宜修目不转睛地定睛打量着甄嬛，冷冷说道：“甄嬛，这几年，你也不好过吧。”

甄嬛神色从容，语气坚定：“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

宜修微微仰头，笑了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透着几分凄厉。

小允子眉头紧皱，怒喝道：“大胆，竟敢在太后面前失仪，还不跪下。”

宜修猛地站起身，双目圆睁，厉声道：“新帝即位，她是新帝的额娘，是圣母皇太后，先帝未曾废后，本宫依旧是正宫！如今便该是母后皇太后！嫡庶有别，还是她甄嬛先来拜见哀家！”

小允子面色骄傲，扬声道：“娘娘好糊涂，先帝生前，太后已是贵妃，摄六宫事，如今四阿哥登基，只尊咱们这独一无二的太后。”

宜修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你竟不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额娘！”

甄嬛神色平静，目光清冷，缓缓说道：“当皇帝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先帝生前受了后宫多少算计，连他自己都算不清，哀家可怕极了，将来自己的儿子，会娶上一位像您这样的皇后，算计的先帝几乎断子绝孙。”

宜修几近疯狂地吼道：“不管谁是皇帝，哀家也是太后，即便被你甄嬛，困在这景仁宫一生一世，哀家也是太后啊！”

甄嬛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嘲讽，悠悠说道：“你放心，新帝纯孝仁厚，不会不顾及您的名分，昨日哀家与新帝商定，依旧尊您为皇后，当然，这得在您活着的时候，皇后～息怒。”

宜修面容扭曲，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好歹毒的心肠啊，哀家是新帝的嫡母啊，是嫡母啊，你怎么可以不顾及新帝的身份，你如何对得起新帝，对得起先帝吗！”

甄嬛目光凌厉，字字清晰地说道：“先帝的确答允孝恭太后乌拉那拉氏不出废后，所以您还是皇后，一直到您死，先帝还说过，与您死生不复相见，若您成了太后，他日必定要与先帝同葬陵寝，岂非要先帝食言，魂魄不宁？所以哀家决定，要让先帝与纯元皇后同葬泰陵，你死后则葬入妃陵。”

宜修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是啊，死生不复相见，死生不复相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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