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第六十天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青年歪头想了想，嘴角挑出一个笑的弧度来，看上去敷衍且不真诚，“但是你的筹码还不足以让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

宋亚轩背过身不去看他，“最后一次问你，帮，还是不帮。”

宋亚轩也没指望青年的回答，指尖闪过微光，轻轻一弹，一条巨大的鱼尾赫然出现，几乎要铺满池底——不得不说这是极为冒险的一个举动，在陌生人面前显露新人类形态——还是很鲜有人见的鲛形。

“你的诚意我收到了…”青年似乎误把宋亚轩这一举动视作了投诚的敲门砖，口中喃喃自语，“真是…很美丽的生物……”

宋亚轩不管他叽里咕噜说什么屁话，在完全鲛化后，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尖啸。

很多年后，青年变成老年，回想起今天的时候，才完全明白为什么鲛人会被称为海神的宠儿，统率海国的领主。

而进化后成为鲛人王嗣的宋亚轩，能力只会更加强大。霎时间，一呼百应的，几乎所有被囚禁在地下实验室的生物，或者更准确的说，怪物都躁动起来了。

面对鲛人王的震怒，青年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起来，他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被几个同龄人按在水里，窒息到头脑发晕，齿根酸涩，是触及灵魂层面的畏惧。

但他不想逃避，尽管身体的机能在发出和实验室警铃一样这么响的警报，他反而咧嘴大笑起来，笑得要喘不过气：

“……好…好，那我就帮你一把。”

所有封闭着怪物的舱门被打开，一场属于他们的狂欢派对，终于要来了。

＊

刘耀文听到了，来自远古，深海的嘶鸣，像一千只白鸟越过河岸，沙滩，一直飞到最南端的野原一般的，最自由的嘶鸣。

脑海中昏昏沉沉的混沌一下被打破，黄昏时山寺的古钟敲响，跋涉的旅人也能找到方向。

在摇摇欲坠的地下实验室，在红灯闪烁，警报声嘶力竭中，刘耀文支撑起自己残破的身体，骨头咯吱咯吱复位。

他的心跳很快，一下比一下有力；他的听力似乎更敏锐了，无论是怪物的吼声还是研究员的惨叫他都听的一清二楚…还包括最遥远的，鲛人的歌声。

如果有其他研究员听到刘耀文把鲛人的鸣叫当作歌声，恐怕立刻就要严厉斥责他，这种引起怪物异常躁动的祸端怎么能被称为歌声？

刘耀文开始奔跑，循着声音，逆着逃亡的人潮，怪物潮往地下更深处跑去。

不够快，还是不够快，刘耀文俯下身来，尽量减少风阻。

飘渺的歌声近了，刘耀文感觉喉咙里痒痒的，像是一场催化，狩猎的本能让他的双手异化成了狼爪，银白色皮毛已经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

他变成了一匹真正的，威风凛凛的狼！

再也不用压抑，嘹亮的狼啸呼应着虚无的歌声，沾染着血迹的毛发比钢丝还要坚韧。落基山狼的体型已经膨胀到原来的两倍长，毫无疑问的，在刘耀文身上，实现了二次进化。而这次进化，除了那位陌生施暴者带来的死亡威胁，还有鲛人歌声的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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