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想,所以不见春从来不谢,因为他不愿,所以北邙从不落雪,因为他不能,所以北邙从未下过山。
因为都是他的自欺欺人。
得知这事的怀见溪还发了很大一通火,囔囔着不干了不干了,威胁谢宁再乱碰这种东西她就摞挑子。
谢宁:笨死了。
谢宁自嘲般笑笑,摇了摇头。
半空中悬着的是熟悉的一叶半碎的椿花,谢宁试探着伸手去,触碰到镜花水月的一刹那,已然被其拉进了幻境之中。
眼前是一潭水榭,谢宁记起是临祈。
沿途河灯长流不间,不知数过多少轮花朝。谢宁逆行于人潮,看见一张张熟悉的脸。
镜花水月便是这样,只能凭借着记忆去编织幻象,你记多少,它造多少,因而回忆里这些最珍重不过的东西,在幻境破灭的那一瞬也总是最伤人。
折灯送月,阑珊明灭,谢宁无端想得这一句话,应着此时不夜天,倒是格外恰当。
几个孩子推搡着从身边路过,一不留神撞了谢宁一下。谢宁也不恼,安抚般朝他们笑笑,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便送人离开。
谢宁小时候也拉着北邙下山过,但却也总认着北邙,不曾跑远,北邙倒是哄过他宽心去玩,谢宁却不肯离了人。
想到这里,谢宁忍不住笑了笑。余光瞥见远处星星点点起来灯火,他侧身去看,不期然却看见数尺之外正拉着人的玄衣少年。
沈泱:……阿宁?
谢宁一怔。
他下意识张了张口,失了声般不成字句。
恍然间,肩上一沉,却是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带着记忆中熟悉的冷梅香,恍若故人归。
沈泱:……我很想你。
自他们二人为中心,幻境寸寸碎裂,山河颠沛,星辰倒转。谢宁垂目看向沈泱,在接触到他的一刹那,沈泱的身体渐渐虚化,融进他身上那个存放着北邙残魂的光阴玉中。
沈泱似乎是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却没有松手,而是低声笑了笑,温柔而眷恋。
沈泱:师兄,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宁:……会再见到的。
谢宁:我保证。
沈泱:嗯,我相信师兄。
随着最后一句念出,沈泱的身体一同幻境消失不见,只剩下站在原地的谢宁。
好像沈泱总是这样,安静得让人心疼。
谢宁后知后觉地将手覆上眼,却摸到温热的湿意。
谢宁:我哭了吗……?
谢宁:明明他们本就是一个人,明明很快就会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哭呢?
繁华散尽,眼前是熟悉的上界楼阁,谢宁盯着手中那枚光阴玉怔了怔,良久,转身走出了水榭。
怀见溪:动作怎么那么慢,我瓜子都要开第二包了——唉?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谢宁:……没有,沙子进眼睛了。
怀见溪:真的?
谢宁:真的。
怀见溪:行吧。
虽然不信,但怀见溪懒得计较,接过了谢宁递过来的光阴玉放在了北邙的身体上。
随着光阴玉如水般融进其中,石棺中原本脸色苍白的躯体很快有了温度。怀见溪乐呵呵地探手去摸了把北邙的脸,拍了拍谢宁的肩。
怀见溪: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醒,累了这么久,要不你先去睡一觉?
谢宁:我在这守着北邙。
怀见溪:好哦。
怀见溪点点头,又絮絮叨叨了会有的没的才走,剩谢宁托腮看了北邙好一会,一直到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了,这才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只觉一阵目光窥伺之感,谢宁疑心是怀见溪又戏弄他,皱着眉睁开眼,却看见熟悉的红衣青年正撑着头看他。
北邙山上久不逢春,今日却是难得的好光景,天光热烈,映照在那人的身上,恍惚如梦。
谢宁:北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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