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阵如期而行。
偌大个白玉京自子夜起了一城冷雾,带着鬼气。无数亮着森然鬼火的咒文自半空中浮现,离弦之箭般飞向白玉京每个人的身上,又牵引着汇聚向城主府的方向。
咒文的力量牵引着将人的生机与气血源源不断地抽离,不少人在睡梦中就已经无声无响地死去了。而尚且清醒着的活人,也不见得就能好过半分。
自城主府巍峨蜿蜒下三千汉白玉阶,挣扎着无数城民的尸体。临死的时候,他们的手尚朝城主府勉力伸着,像是想借此抓住些什么。
生无垢并没有留宿在城主府,剩燕观星搁着窗纸窥见白玉京的一片炼狱人间。
燕观星:……对不起。
手指扣进了琉璃窗,带着利器刺破的疼,燕观星定定地举起手,那上面不见伤血,只是断了一截,软趴趴地垂落,已经折了。
燕观星:也对,我如今已经不是人了。
燕观星自嘲般笑笑,随即加重了力道,琉璃在顷刻间如雨点般碎裂,连同他支离破碎的右手。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般,跌跌撞撞地向白玉京中央的祭天坛走去。
那时生无垢血阵的阵眼,祭品经过城主府供养的神骨,随血阵的灵气一起蕴养。
江流:咳咳……城主大人,是你吗?
衣摆被一双满是尘灰的手轻轻扯住,力气不大,却让燕观星停下了脚步。
燕观星认得她,曾经江统领千娇百宠养大的小女儿,如今却被抽空了半身灵力垂死一线。
燕观星:……是我。
燕观星动了动唇,几近竭力才能维持住理智,他俯下身来轻轻摸了摸江流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勉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燕观星:别怕,很快就会结束了。
江流:他们都说,是城主大人您背叛了白玉京,可我相信您不是那样的人。
江流轻轻笑了笑,一张俏丽的脸如今却苍白得惊人,再看不出曾经娇艳的少女的影子。
江流:我知道的……您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啊……
江流:您明明……
那话的后半句却终究未能说完。
燕观星揽住江流的怀中一空,他怔怔地低头看向江流,再没能听得少女的呼吸起伏。
燕观星:……江流?
燕观星:江流?!
老板:都是你这个灾星!
一个断裂的木头自身后砸来,震得肩上一麻。燕观星后知后觉地回头,看见一个形销骨立的青年高举着一块尖锐的石头。
青年红着眼看向他,目光中是彻骨的恨意。
老板: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有眼睛,我们能看得清清楚楚!
老板:分明是城主府的那个邪门的东西献祭了我们!
燕观星:不是我……真的不是……
燕观星慌乱地想要辩解,左臂却被石块砸了过去。明明是垂死之身,青年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尖叫着用手边的东西砸向燕观星。
老板:伪善!
随着青年的一声痛骂,无数尚存着气力的人跌跌撞撞着从废墟中站起身,无数目光裹着刀向燕观星剐去,生冷如刀。
分明不有锐利,却足够伤人。
燕观星怔怔地站在废墟中,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元夕:滚啊!伪君子!
又是一声叫骂。
随即便是一呼百应的附和,如浪叠潮,压得人喘不过气。燕观星只能踉跄着继续向祭坛走去,身上落满了细碎的伤。
人傀无法流血,可并不代表他不会疼。
即便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却原来成为一个万人唾骂的恶人也只是一天的事情。
燕观星并不知道自己自己走了多久才到的祭天坛,分明情理中只是极短的一程路,他却分明走尽一生。
燕观星:生无垢。
燕观星看见坐在祭坛边的红衣少年。少年今天难得的穿得精心,及腰长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笑起来的时候虎牙微微折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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