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意 (4-1)

在扶风山爬上爬下的第二个月末，谢意安不知不觉已经磨出了一手老茧。他记性不差，只是前一个月跟着沈念过了一遍，第二个月已经能自如地在山上行走了。

沈念起先还不信，后来谢意安亲自领了一遍路线，她才心服口服地肯放谢意安一个人上山了。

沈念：你可真聪明，我之前跟着师傅走了半年才勉强能不迷路呢。

沈念：你那么聪明，有没有想过去谋个一官半职?

少年谢意安：当官吗。

沈念：对啊对啊，就算你是普通人也没关系的。

沈念：自从谢相力排众议开创了科举和武举，如今哪怕是最低贱的奴隶，只要有真才实学，也可以摆脱奴籍，入朝为官。

沈念：只是普通人终究只是普通人，这数十个朝代的世家底蕴，哪怕只是普通才识的世家子弟因为教育资源很好，只要稍稍努力就能当官了。

沈念：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啊，除非很天才很天才，比如陆将军和连大夫那种的，才能混出颜色。

是日天朗气清，沈念拨弄着药草和谢意安聊天。正讨论着当官的事情。

沈念：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要笑我哈。

少年谢意安：白日梦嘛，我懂的。

沈念：你可闭嘴吧！

沈念抓狂，末了小小声地开口。

沈念：你别看我和师傅避世在这，其实我们都很想做出一番事业的。

沈念：我呢，希望有一天能和陆将军一样征战沙场，那样我就是女将军了，哈哈哈。

沈念：你可不准笑我！谢相可说过，能力不分男女！

少年谢意安：那女将军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参加个武举?

沈念：唉，我……呜。

沈念：我太笨了，举不起来长枪……

沈念：但我师傅很厉害的，特别厉害。

少年谢意安：有多厉害?

沈念：我师傅，曾经可是大昭有名的应知散人！那才华，连当年的许国师都认可过的。

少年谢意安：那的确很厉害。

沈念：但是啊，我师傅一心救世，还说“今生只做帝师”。

沈念：但是呢，他那时候世家为政，普通人即便有才华，也是做不了官的。我师傅不愿意成为幕后默默无名的幕僚，一气之下隐居山林成为了医生。

沈念：后来啊，谢相倒是开了科举了，但当今天子和谢相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

沈念：谢相与天下有大恩。我师傅是绝对不可能去帮助皇帝的。

少年谢意安：的确，世家都看不惯他，倒是平民对他多是感恩。

沈念：嘿嘿，我可崇拜谢相了，要是哪一天能见他一面，我能高兴疯了。

说到这里，沈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念：哎，对了，说起来，今日那公子应该醒了，我去和他交代一下伤口的事。

谢意安点点头，跟着风风火火的沈念一同进了屋子。

许应知：你们来了?

许应知：巧了，谢公子已经醒了。

少年谢意安：你……没事吧?

谢意安张了张口，却只硬邦邦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话出口又开始后悔，盯着谢宁不知道酝酿着什么。

谢宁：能跑，能跳。

谢宁：就是右手废了，以后只能请林琅代笔喽。

谢宁开玩笑似的谈起伤势，却没太多情绪，开玩笑似的说起。

少年谢意安：她字丑死了。

谢宁：啊?

少年谢意安：我字比她好看多了。

少年谢意安：虽然我还不太会那个简体字，但是我字就是比她好看。

谢宁：好啊。

谢宁伸出左手摸了摸谢意安的头。

谢宁：谢谢你啦，少——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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