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主动出击 (2-1)

李松皱着眉头。

　　大公主思索片刻，道：“本宫知道了，本宫会禀明父皇，加强潼关一线的防备。”

　　李松摇头：“草民担心即便陛下下旨，兵部也更关注天泉，多半也只是做做样子。可一旦鞑靼人真突袭锦城，到时候大景要吃大亏。”

　　大公主亲身带兵打仗，经历过潼关大雪纷飞的苦寒，不禁深深拧眉，握紧拳头：“关外天寒地冻，潼关百姓本就疾苦，一旦遭遇鞑靼人的袭击，恐怕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死无葬身之地。”

　　大公主问：“你既然提出鞑靼人突袭潼关，相想必已有解决之法。”

　　李松决绝道：“坚壁清野，潼关上下戒备，绝不给鞑靼人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大公主倒吸一口气：“……你可要想好，倘若鞑靼人意在天泉，你就是大景的千古罪人。”

　　问题就在这里。

　　以打猎为生的猎人，即便知晓自己有一天会被山林中凶猛的野兽吃掉，也会继续拿起弓箭前往山林捕猎；居住在江河边的百姓，即便知道在雨季江河随时可能泛滥，冲垮家园甚至夺取性命，可要他们迁居远涉百里之外躲避，也很艰难。

　　人很难舍弃自己的财产。

　　更何况坚壁清野也不是口头说说这么简单，锦城城外起码上万人，要他们放弃田产房屋带着家当躲进锦城城中，固然带了粮食有吃有喝，可他们住哪？来年呢？还不是沦落街头当乞丐。

　　天知道鞑靼人会不会来。如果鞑靼人没来，那岂不是把他们坑惨了。

　　民愤难平，怕不是下一秒就会就地起义。

　　再说潼关各地的镇守的文武官员，他们自然也不希望如此麻烦，毕竟百姓又不是温顺的牛羊，一声令下让他们挪窝就挪窝，想要贯彻坚壁清野，整个官员体系就必须动起来，动起来后，如果一个鞑靼人都看不到……

　　即便撕碎提出坚壁清野这个想法的人，恐怕也无法平息潼关的官员百姓的愤怒。

　　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而这件事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在于官场之道求稳。哪怕大公主采纳李松的建议后上达天听，也不会有官员出头去做这件事。

　　李松沉默片刻，缓缓道：“殿下，我可以用南塘李家上下一百多口人性命起誓，若是陛下能派我前去宣读旨意，这件事就成一半。”

　　大公主惊讶道：“你？”

　　宣读旨意，倘若是出自内阁的圣旨，一般由翰林官或者礼部官员、科道官前去宣读，这便是代表朝廷的钦命使者，代表天子。可若是皇帝自己私人的旨意，则由宦官宣读，这叫中旨，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皇帝下旨潼关，先经过内阁，因为这不是皇帝的私事，那么颁布旨意的人，就可以商榷。只不过按照常规操作，再怎么商榷，也不会落到明雍学子李松身上。

　　李松知道自己无官无职，是很弱的渣渣。不过到了潼关，她代表的就是朝廷和皇帝。钦差大臣带着加强戒备的圣旨，向潼关的文武官员暗示一番宫中希望能够坚壁清野的意思，那么潼关的文武官员就不敢无动于衷。

　　“你？”大公主看着李松弱不禁风的小身板，陷入怀疑。

　　“没错，倘若大公主再给我一把剑，一个人，这件事就能全办成了。”

　　“哦，说来听听。”

　　“一把尚方宝剑，一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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