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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一般的血月逐渐削薄至满,镰化为帆又撑到盘。
赞德利落地割下最后一只魔兽脑袋,抬头看向菲利斯的背影。
老猫头倚在那棵树上,抬眸望着天上猩红的月亮,持剑的手有些不稳。
赞德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倾散满地的月华为漆黑的永夜涂抹了骇人的血色,像是预示着今夜魔兽的癫狂,又像是……
赞德:……老猫头
他嗓音干涩地喊菲利斯,随手抿去了溅在颊边的血,露指的黑质手套早不知渗进了多少血腥。
菲利斯始终和他保持着距离,闻言连头都不回。
赞德:还在生罐头的气?
菲利斯没有回应也没有离开,只是肩膀克制的隐隐颤抖着。
赞德眸光一寸寸浸入树木的阴影,唇边隐隐勾起苍白的弧度:
赞德:就这么不待见我们啊
赞德:想死的再快一点好扔下我们这些累赘……?
菲利斯猛的回过身,异色的瞳孔骤然放大,视线紧盯着他。
菲利斯:赞德
菲利斯:你知道那于骑士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的声音含着艰涩的沙哑,收敛了锋芒的眸中似乎还透着疲惫。
菲利斯:我也不想成为最后的骑士
菲利斯:……但使命如此,我必须承担
赞德安静的听着他说完,然后单手扶着额头,慢慢笑了出来。
赞德: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提起封绶的原因?
赞德:什么神赐下来的诅咒……不会就是圣殿骑士团的一厢情愿吧?
菲利斯的神情笼罩在黑夜里,只是原本按在树上的手生生粉碎了大半木桩,一双异瞳也亮得渗人。
菲利斯:赞德……!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愤怒,才狠狠闭上了双眼,转身离开。
菲利斯:还想跟着我,就别让我再警告你
赞德敛去笑意,静静看着他离开。
就在菲利斯强撑着身体走出五十米的时候,他忍住向前扶住对方的冲动,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赞德:师父?
不出所料的,没有回应。
目睹着菲利斯越行越远,赞德难得没有立即追上去,反而压下眸底的晦暗,选择了背道而驰。
赞德:……我会让你明白的
所谓的神,早就放弃身中诅咒的圣殿骑士团了。
但即便不借助神的恩赐,也一定有办法凭借凡人的力量将诅咒粉碎。
……
赞德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后不久,菲利斯踉踉跄跄的停下了脚步。
他压抑着小臂上不断滋生黑气的诅咒纹样,颤抖地拿起流焱剑狠狠刺向嚣张地刻在自己身上的诅咒,刺出醒目而狰狞的血印。
这已经是第无数次他想要用割肉的方式挖出诅咒,尽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他仍然咬牙忍下钻心的痛楚,一刀一刀的将沾染了诅咒的血肉割离。
血腥味掺杂在腐败的黑气中,犹如浸入化学废料的腐肉疯狂作响,沉淀的血泊染红了双眼。
直到彻底离开了赞德的视线,菲利斯才轰然倒在了满地的血华中,再也无法凭借意志抵抗的诅咒像野草一样在身体里疯狂的蔓延滋生。
埋伏许久的魔兽目睹新鲜的美餐垂涎欲滴,贪婪地伸出渗人的獠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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