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兮对袁逸风扬起一个笑脸,“多谢袁兄。”
相较斋舍的环境静谧,规模小巧,花草相衬,讲堂则是顶高梁粗,规模宏阔。
讲堂极宽敞,地面由汉白玉铺就,四周墙壁皆是以历代名家大师的书画为饰,几案桌椅皆为紫檀木打造,每一张座椅还配有丝绸坐垫与靠枕。
夫子的讲台以墨玉砌成,长桌由沉香木制成,桌上摆放的文房四宝皆是珍品。
春柳已从书箧取出了书本与笔墨纸砚。
袁逸风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清扬,这些文房四宝,你当真用得惯?”
陆婉兮不以为意,“不过是读书所用,都一样。”
她的笔墨纸砚与家中所用一般无二,陆盛谨本已为她准备了更好的,但她拒绝了。
“父亲,这些是兮儿用惯了的。兮儿去的是一个陌生地方,看着它们,兮儿觉得亲切。”
怕陆盛谨不悦,陆婉兮笑着补充道:“这么珍贵的,不若待兮儿从弘文书院回来,父亲再奖励给兮儿,可好?”
陆婉兮收回思绪,看了看夫子讲堂上的文房四宝,尔后又在其它学子的文房四宝上扫了扫,发觉确实是自个的最为普通。
“清扬,你之前用的笔是和田羊脂玉杆配宣州紫毫,墨是徽州松烟加诸般香料秘制,纸用宣州府泾县特制贡纸,砚台是青州黑山的红丝石砚。”袁逸风再次忍不住道。
魏景恒如被众星拱月般,昂首阔步走进了讲堂。正好行至陆婉兮与袁逸风处,自是听见了袁逸风对穆清扬之前所用文房四宝的介绍。
陆婉兮几案上那普普通通的笔墨纸砚,他斜睨了几眼,轻嗤道:“病秧子身娇肉贵,怕是汤药把家里吃穷了,之前的文房四宝已经用不起了。不过,就是家中再困难,也不该穷到如此地步,用上寻常百姓之物了吧。贱民之物,贻笑大方。”
他一说完,就是笑出了声,身后的狗腿子们也是附和哄笑。
“君子周而不比,寻常百姓之物,吾等为何不能用?若无祖上福荫,吾等未有功名,又比寻常百姓高贵到哪里去?”
“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未知魏世子可知何为君子泰而不骄,又何为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陆婉兮嘴角微勾,目光冰冷地落在魏景恒身上,说到最后时,在魏景恒身后的狗腿子身上扫了个遍,眼里夹杂着三分嘲讽、四分不屑。
魏景恒的脸色由红转青,第一句他听得明白,这是把他与低贱百姓相提并论。
第二句昨天孔夫子考较了,是说奢侈豪华就会显得骄傲,省俭朴素则会显得寒伧。与其骄傲,宁可寒伧。
第三句话他虽不大明白,但连蒙带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穆清扬,这里是弘文书院,在这里的学子都是门第显赫,没有谁用不起,甭管什么祖上福荫。有本事,你让那些贱民别当贱民啊!”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总知道吧。文房四宝就相当于将军手中的枪,我们用上好的文房四宝,有什么不对?你何苦在这里惺惺作态,巧言令色,鲜矣仁。”魏景仁高昂着头,如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想不到吧,他也一连用了两句论语中的经典言辞。
袁逸风早就受够了魏景恒,呛道:“魏世子,你还未回答何为君子泰而不骄,又何为矜而不争,群而不党。看来是不知了,那就稍后自己去温习下《论语》,若看不懂,去请教孔夫子,再来回答如何?”
魏景恒恶狠狠地看向袁逸风,病秧子四个多月不见,胆敢出言怼他,他已经十分不悦了。这往日见他连声都不敢吱的袁逸风,居然也开始冒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身后的狗腿子们自是受不得魏景恒受气,当下对着陆婉兮与袁逸风就是一顿输出。
陆婉兮皱眉,虽然现下夫子还未到,但毕竟是在讲堂中,这些人如泼妇骂街,真的好吗?
当然,人敬一尺,她敬一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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