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这就信了?”陆婉兮眉头紧紧蹙起,这两日发生之事实在太过戏剧性,犹如话本子。
陆盛谨不置可否,“想来许是你外祖父素来行事规矩,言辞谨慎,甚至于近乎到古板,若非事实,如何能往他自己身上泼脏水?”
陆婉兮深以为然,外祖父确实如此,否则也当不了太傅。
“今上会以为那女子是胧月族人,恐怕还是别有用心,而外祖父是中了美人计。所以,今上才没要了沈氏一族人的性命。没要姨母的性命,则是想以姨母引出胧月族人来。”陆婉兮点头,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这般。
陆盛谨颔首,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兮儿不妨再想一想,为父这尚书令是如何得来的。”
陆婉兮虽是女儿身,但素爱往陆盛谨书房跑,多多少少知晓朝中一些事。
“今上年过四旬,育有五子六女,尚未立有太子,弱冠之年的唯有三位皇子。立太子呼声最高者为嫡长子唐景睿,他为皇后殿下所出,既嫡又长,皇后殿下出身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太原王氏家族世代为官,朝中不少重要官员皆出自太原王氏,可谓母族十分得力。太子之位,该是十拿九稳。”
“父亲曾说过,圣旨颁布一般经中书省起草,今上阅览若认为无需改即发往门下省。门下省负责审查,若同意认可,签字盖章后呈送今上,今上盖上玉玺,下发尚书省。尚书省收到诏令文书后,负责签发,并根据其内容分送相应的六部诸司办理,整个流程下来,一日基本不能。父亲升为尚书令的圣旨,应该是事情发生之前,中书省就起草了圣旨,那日不过是正好流程走完。”
“皇储之事上,父亲虽是中立,但因阿娘与姨母是姐妹,自会让人划分为姨母一派,会帮着谧表弟。如今姨母入了冷宫,此时父亲升官圣旨即下,即使父亲说自己不是拥护大皇子,怕也是无人相信。”
“中书令王恭,门下侍中王述均是出身太原王氏。”陆婉兮说到此,没再没下说,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陆盛谨。
陆盛谨没有半分闪躲,“确实是太原王氏,这段时日,中书令王恭,一直有与为父交好。”
“圣旨已下,父亲已经是尚书令。父亲之后准备如何,是会真心实意站在大皇子这一边吗?”陆婉兮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看似坦然,藏于袖中的手却是不断掐入掌心。
“为父只忠于当今圣上,太子人选但凭今上决定,为父只需作好臣子本份即可。这尚书令是谁提议,或者是谁促成,为父只需记住那圣旨上的第一句话,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陆盛谨对上陆婉兮的目光,坚定道:“若引来他人非议或者误会,为父无法控制,也解释不了。为父坦坦荡荡,所谓日久见人心。”
果然,父亲没有被权势迷了眼。
“父亲,兮儿相信你。”
陆盛谨的眼眸亮了,似有璀璨星辰,笑容里是惊喜,更是欣慰与感动。
“为父一定会竭尽全力,也许某一日,你外祖一族的罪会被赦免。”
也许那神秘女子真是胧月族人,是她对外祖父的算计;也许一切只是皇后一派的谋划,那神秘女子根本与胧月族无关,这世间或许根本已无胧月族人。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难以帮外祖一族脱罪,一个难寻,一个难为。
可父亲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莫非……陆婉兮原本黯然的眸子里有了神采,“父亲,您可是想到了好法子,快告诉兮儿。”
陆盛谨是一时激动,但架不住陆婉兮的软磨硬泡,只得开口道:“现在的弘文书院,是百余年前的国师住所。也许,书院里能有某些物件,能帮助我们了解这胧月族印记。毕竟,此祸就是由胧月族印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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