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肯定地握在手心,走进空荡的主卧,床上已经没有抱着被子隆成一团的贺峻霖,床头的温水喝了半杯,此刻摸起来已经彻底凉透。这是严浩翔擅自离开没能及时续上热水,必然导致的。
如果因为害怕贺峻霖醒来空腹喝了凉水闹肚子,而不去做更值得那个当下要做的,为此舍弃这绝佳的好机会,以后只会一直踌躇可惜。
好像是因为严浩翔也并没有那么的肯定,贺峻霖后半生非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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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照着贺峻霖早晨的行动轨迹找了一遍人,虽然有他活动过的痕迹留下,却四下见不到人。
严浩翔并未疑心贺峻霖离开,只是担忧他不舒服蜷在哪个角落里又害怕又零落。外间找了个遍,再往不起眼的角落区域一间间找过去,所有的房门通透敞亮,但严浩翔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一直到经过那间敞开的杂物间,严浩翔视线的余光捕捉到离门口并不远的地上,洒落的碎裂的光。
那是失手打碎的一张相框,表面封裱的玻璃已经摔的四分五裂,不知道不小心打碎它的人有没有因此受伤。
长久不通风的空间漂浮粗糙的微粒,严浩翔走进去破开,空气中的颗粒尘埃自觉让道。严浩翔弯身去拾那破碎分离的相框,碎裂的玻璃下是一张恍如隔世的面庞。
刚好背面摔砸在地上,所以碎裂的玻璃依旧完整地覆盖在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是阿姻。
严浩翔皱眉将手心的戒指和链子塞进口袋,拿开一片片的碎玻璃,把照片捡出来。
相框是分手后,严浩翔从主卧的床头柜放到杂物间柜子上的。
严浩翔捡起阿姻的那张照片,底下显出另一张画面背景和人像完全不同的照片。
他记起来阿姻拆开这个框装着贺峻霖的照片框背板时,跟他说了一个替代商品的经济学概念。
-闪回
阿姻:如果要抹除对一个人的感情,就要试着抹去在生活中的痕迹,比如物件,比如影像。
严浩翔:那如果要是有太多舍不得……
阿姻:可以试着用其他具有同样效能的产品作为替代,让原有的感情在逐步的转移中不知不觉中消失,变成崭新的另一种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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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姻那时总天长地久地每日伴在他身边,从他做出珍视的举动中审视他的感情。偷藏起他十八岁收到的礼物,替换遮掩那张相框里原本展示的照片。
从一点一滴蚕食他的新生活,替换掉旧的人和感情。
阿姻怀而不遇的经管才识和她猝然消逝的生命一样可惜,她是个负责任的活动策划和执行者,而这也不过是一次跟严浩翔才无疾而终的失败尝试。
严浩翔从前也不懂,爱不能靠维系一段稳定的关系产生或存在,他原来那样迫切地想通过别人来证明,他没有那么爱或者不爱贺峻霖,如今也成了印证给贺峻霖看,他严浩翔也同等地把爱当成随意的物件给过别人。
十五六年里的长久是严浩翔的口说无凭,但一张贺峻霖不认识的照片能让他瞬间得知那是阿姻,从那些证明里得知有人像现在的贺峻霖一样,曾在这个可以称之为“家”的留下过痕迹。
是不是,也像贺峻霖一样,怀着这样的期盼期待日后在这个家将来的生活。
一件严浩翔根本不可能用上的粉色浴袍,一个对吃的向来没有追求,更不会做饭的人,厨房却备齐了柴米油盐酱醋,无一满罐。一个根本不爱惜持有乐器的人,却细心地给钢琴盖好防尘罩。
贺峻霖真的对这些细枝末节从未生出过丝毫的端倪吗?只是在他跟严浩翔之间,阿姻是个需要彼此都鼓足勇气才能碰触的尴尬存在。
贺峻霖也不是故意发脾气摔坏损毁她的相片。
两张照片严浩翔逐一拾起,阿姻的那张照片放到原先的台面上,而贺峻霖那张仍拿在手中。放照片时严浩翔才看到贺峻霖也注意到的东西,是一只熊耳的应援头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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