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礼物·下 (3-2)

贺峻霖在专柜挑这条领带，只能在想象中预设严浩翔穿西装衬衫，配饰这条领带的样子。不过礼物送出后的许久，他始终没见过这条领带在严浩翔身上出现。

他想或许是比不得其他几个兄弟送的贵重，或是实用。礼物送出手，得到礼物的人反应并不如预期要欣喜，只是客套收下没了下文。

贺峻霖把空盒放下，拎着那条领带走到严浩翔身前。严浩翔既没有穿西装，也不是带领子的衬衫，只是一件普通的圆领T恤。

贺峻霖：我想亲手给你系上一次。

这是这件礼物送出去，贺峻霖未说完给他的下文。

年少的他们总在体会爱的阵痛，不说出口就不会轻易失去，也不会得到。

贺峻霖也想告诉严浩翔，他的十五六也是他们一起的十五六。

像是黏合彼此生长的血肉，不可分割，鲜血淋漓。

严浩翔：好。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渐渐泛红的眼眶，细碎的光落进被他知晓的过往里熠熠生辉。

严浩翔弯身低下头，贺峻霖则踮脚抬手环过他的脖颈，牵着领带两头把严浩翔圈成他的。

贺峻霖其实不是很会系领带，更没有给别人打过领带。如果时光能大发慈悲地倒转回送出这件礼物的当下，他尚且还能演示特地学习的成效。

现在也只会胡乱绕出一个松垮的活结，耷拉在严浩翔身前。

贺峻霖：有点丑......

贺峻霖手笨地给严浩翔系完才发现，不管是穿着搭配还是这个结，看起来一点也不正经，像二流子。

贺峻霖：还是算了。

贺峻霖自己看不下去，扣上那团乱麻遮住不让严浩翔看，想直接扯散从严浩翔脖子那块松解下来。

严浩翔也覆手抓住贺峻霖拽他领带的手，顺着贺峻霖拉扯的力道前倾，跟贺峻霖眼睛对着眼睛，鼻尖碰鼻尖，呼吸相接。

严浩翔：不丑，我很喜欢，以后可以慢慢练，我给你练手。

严浩翔揽上贺峻霖后仰的背，滑到后腰把人扣住。

严浩翔：我要替十八岁的严浩翔跟你道歉，

严浩翔吻贺峻霖耷拉下眼皮遮掩泛红的眼睛，

严浩翔：他不是不喜欢你的礼物，是他太喜欢你，贪心想要的远比你能给他的多得多。

气盛的少年太喜欢一个人，推拒是怕被知晓心思龌龊，妄念却是得到爱，享用爱。

贺峻霖：十八岁的你那时候想要什么？

贺峻霖把选择礼物的权利交给了严浩翔，放大话说他想要什么都有，但严浩翔从没有主动表明想要他送的东西。

严浩翔：贺峻霖。

严浩翔不是叫他，而是很快地给了他这个答案。

不是天上星人间月，可这三个字比它们更难被成全，十八岁的严浩翔最后收到的只有一条贺峻霖自做主张欺瞒爱的隐晦物件。

也是爱，只是表达形式不同，存在误解。

严浩翔：现在得到了，虽然等了很久, 但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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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峧霖开始回想反思过去他们间相处一幕幕，紧紧攥着手里的领带，十指微微发抖。

贺峻霖：你忍了很久吧。

因为贺峻霖总说不喜欢假戏真做，不想成为公司营销的红利和粉丝臆想之下的影子，严浩翔才一次次违背本能地回避，甚至心虚地推拒为数不多主动贴近的贺峻霖。直到最后真的彻底走向那样的陌路。

严浩翔在一次次的疏离发生后，怀疑自我，背叛自我。可是爱无坚不摧，他只能重复地摧毁并重塑自己，独自无言地忍受那种痛苦。

十八岁的严浩翔从不会告诉贺峻霖，心思错位的他有多迷茫和挣扎，因为那或许只会给对方带来同等的困扰和痛苦，而不是被接纳的拥抱。

而现在，严浩翔依旧只会告诉贺峻霖，他有多爱他，又或是爱了他多久，不提过往何曾辜负，亦不要在意那些已经消散的彻骨疼痛。

挨受过的那些伤，如今深刻在骨子里的还是只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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