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单纯只是为了回避本身没有他争论余地的话题,但没想清楚接下来要去哪。他从病房出来,头绪也无地放缓了脚步,似游魂在医院里头晃荡。
贺峻霖想起给江风发消息,他一睡天光过去这么久,人也未必还在医院外头等着。
发完消息准备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坐着等会,猝不及防抬头间,视线钉到不远处有些眼熟的人。他起先是恍惚,私以为认错了,但直到马嘉祺拉下口罩,贺峻霖看见那张脸才算完全确认。
贺峻霖:「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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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雯的孕肚随着月份臌胀起来,肉眼看着明显,春夏交替的时节,穿的衣服不算单薄也遮不住多出来的那几两肉,一张脸却还是清瘦,被口罩裹得严实。
今天除了来做孕检,也是郭女士催着要人早点养胎,尽管马嘉祺很认真仔细地学着去做一个体贴丈夫和完美父亲,倾注心力照顾湫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
马嘉祺和郭女士随行陪同湫雯办理的入院手续,马嘉祺稳稳搀扶住湫雯偏移的重心,肚子里孩子调皮,疼得湫雯走半道停在原地,跟马嘉祺说孩子闹腾踢她了。
马嘉祺也当道陪她停下来缓了好一会,摘了自己的口罩,单膝跪地贴耳去听湫雯腹中隆起的动静,闭上眼入神去听马笑笑在闹什么,又对隔着肚皮对马笑笑温柔地讲了些什么。
一派的其乐融融,贺峻霖顿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可他的内心却在掀起一场海啸,翻涌着,要张牙舞爪地从他单薄的身体里跑出来,化成一只有形的手抓住马嘉祺的领子,该有质问。
贺峻霖:「丁哥呢?丁哥怎么办?」
可理智又是一道千仞高的围墙,不可撼动地阻挡在那样状似疯魔、不可理喻的情绪失控之前。
他杵在原地,僵化的肢体不受控地颤抖,胃像是被一拳重击后的剧烈痉挛。
贺峻霖强捂住发颤开合的齿关,扑到最近的垃圾桶开始无声地呕吐,早上还来不及消化完全的,内里糜烂的情绪,连带着眼泪翻花地翻涌出来。
脑海中接连闪过的太多画面,却都是曾几何时马嘉祺如何用以同样的温柔神情,给予丁程鑫以及他们这些弟弟数十年的关照,偏私地掩盖过去方才马嘉祺对孕妻的殷勤万般。
原来人在感情进退两难到如此地步,真的会生理性地崩溃。
他本该为丁程鑫不平,可马嘉祺也是受敬重爱戴的哥哥。
贺峻霖发觉自己竟如此滑稽,他彼时那般指责丁哥,如今难道也要当面把马嘉祺也质问一遍才肯甘心吗?
贺峻霖憎恶的是自以为高尚的自己。
他实在没东西可吐了,看都不敢再往马嘉祺那头抬望一眼,拔腿逃也似的,朝着安全通道门指示方向,往下面的楼层往下冲去了。
马嘉祺看到了他,把湫雯交托给郭女士才往抱着垃圾桶的贺峻霖走去,还没来得及喊他,贺峻霖头也不回一阵风跑没影了。
马嘉祺奇怪怎么会在医院看到贺峻霖,还是在妇产科的住院楼,居然搞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彼时马嘉祺还不知道严浩翔和贺峻霖的未婚得子狗血戏码。但同处一个住院部的高级病房区,马嘉祺等待孕妻做检查,碰上凡念生的事亲力亲为的严浩翔,是不可避免的大概率事件。
马嘉祺待孕妻如何尽心是被曝得国民皆知,严浩翔见到马哥都不消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马嘉祺又恰好撞见严浩翔和念生,再有不久前目睹贺峻霖那一出青天白日活见鬼,实在瞒无可瞒。
两个人知趣地交换过信息,严浩翔才知道贺峻霖那天从他那离开还恰好撞到了马嘉祺跟湫雯一起,反常得连招呼都没打,状态极其糟糕地奔逃离去。
不知道那时听到严晴薇那番话,之后又撞上了贴身陪伴孕妻的马嘉祺,贺峻霖当下的联想到底致使他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严浩翔大感不妙。
就算他跟贺峻霖当面解释千遍百遍,他和马嘉祺不一样,也还是只会被认定是掩耳盗铃、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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