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不以为意,没发觉他的怪异之处,称职地把保温箱和检测仪器仔细归位和调整,时刻监测婴儿的情况。
检查没问题,她等回头才发现,严浩翔依旧是愣怔怔地在原地没动,头抬的甚至还是那个角度,直直看着门口那个跟她前后脚进来的人。但他只是站在进门的边上,似乎是在犹豫还要不要过来了。
护士:尽量保持安静,如果孩子有什么状况,随时喊我。
护士提醒一嘴,然后出去时顺手在外头就把门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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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喉头哽死,失声看着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人,从歇斯底里到不为所动,这样的心路历程也不过才短短一个月。
他产生过太多次错觉和幻想,总在某个刹那,凭空捏造出关于贺峻霖的一切。
可这一次,严浩翔直看了好久,“贺峻霖”也没有转瞬消散的迹象。
他也终于反应过来,不知是严晴薇用了怎样的伎俩才能一连请动贺峻两次,可他知道,贺峻霖永远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这。
就像他,也不希望在同个地点以同样狼狈不堪的模样,如同笑话,由他看见。
没说完的话分明预备好要存一辈子,留到下辈子,不敢说的,更不敢再这样直白地盯着他,怕会迫不及待地从眼睛里跑出来。
告诉他,他有多想他。
严浩翔眉心发颤,却没有表情地背身,步履艰难地靠近保温育儿箱,将乱掉的心神放到吃饱了开始犯困的婴儿。
贺峻霖这次是为何而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线,扛得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诋辱,更不怕严晴薇的软硬兼施,可唯独不足以抵抗得了贺峻霖。
好像一旦贺峻霖说,如果他肯放弃这个孩子,于是他们间还有可能。哪怕是骗他,严浩翔极有可能这么做了。
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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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试探性的靠近,走来的每一步都是踩在他衰弱、濒临崩裂的神经上。
贺峻霖于他旁侧站定,严浩翔太敏感了,名为贺峻霖的磁场再靠近一点点,影响力是致命的,本就难以为继的体力和精神都会绷断。
严浩翔开不了口,他现在的声音很难让人心情愉悦,就连上舞台靠的是一针封闭顶过去的。明明是撕裂的、乌鸦般晦气的嗓音,却还敢登上那样喜庆的舞台。
严浩翔强忍着,好不在他面前露出一丝悲哀到值得被怜悯的地方。只宁可在他眼中看来只剩绝情,也不愿到最后得到的只剩同情。
哪怕是憎恨厌恶,也好过不痛不痒,然后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们之间,可怜他如何如何。
严浩翔的神经好似在突突地跳,贺峻霖语气平静,神色如常。
他问:
#贺峻霖:我能摸摸他吗?
他在征询严浩翔的意见。
尽管贺峻霖没办法体会和理解严浩翔的感情,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顽固到需要严晴薇请他来帮忙。但或许他又明白,或许是某个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哪怕不在这个世上了,也还是被严浩翔这样偏激和固执地惦念着。
所以他才不愿意放弃吧?
严浩翔没说话,也许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让他接触这块专属于他的珍宝,贺峻霖耐心地等他的回答。
半晌,他点头了。
贺峻霖特意遵照了护士的嘱咐,手部做了个简单的消毒,擦净后小心翼翼通过操作窗伸进培育箱内。
相比箱外的温度,箱内的温度更加温暖和适宜。护士刚给婴儿喂饱奶,现在就开始犯困了,小手和小脚不太安稳地胡乱动弹。
贺峻霖不大敢直接触碰,只隔空轻轻刮还没他一个指节大的鼻头。婴儿半梦半醒又睁开眼,然后闭上,像是感受得到触碰。
贺峻霖吓得浑身一颤,生怕会吓哭他。
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实实见到这么小的婴儿,用手就能比划完的袖珍娃娃,他好奇地比量长短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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