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出门时着急,没有想到要特意掩人耳目,他大摇大摆地跑医院来,万一被人认出摸到严浩翔就有点糟糕了。
贺峻霖忙戴上口罩,压低帽檐,跟小辉快步进到医院。
医院无差别喷洒的消毒药水,味道呛鼻,很快就透过口罩钻入贺峻霖的鼻腔,阴冷地刺进每一个呼吸孔,导致他呼吸都有点困难地开始喘息。
贺峻霖不太喜欢也甚少会跑医院,与其说是单纯的恐惧打针,倒不如说是对生命望而却步的敬畏感,这样的感觉也愈发变得强烈。
小辉特地带他从无人搭乘的电梯上去,贺峻霖看着不断跳动上升的数字,神经像被电梯里密闭环境所压迫着,疯狂地想要跳出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他都不敢开口问小辉,严浩翔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怕从旁人的嘴里得知最坏的消息,不论如何他总要亲眼看到那个结果。只要他没亲眼看到,就一定不会是最坏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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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高层级私人高级病房有严格的来访管制,小辉自行通过门禁同护士做过预约登记才把贺峻霖带进来探望。
临到病房之际,小辉跟贺峻霖提前打好预防针:
小辉:小贺老师,你...做好心理准备......
贺峻霖自我劝解一路才好不容易抚平的惶恐和不安,一颗心又失重地往下坠。他只能面色苍白地在心中无力的自我安慰,至少不是在重症监护室,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应该…应该……
应该还能再见得到他......
小辉轻轻敲门,不一会从里头打开,是严晴薇来开的门。
晴姐:小贺啊,你来了。
她偏过身请贺峻霖进来,留小辉在外头。
高级病房比想象的大,贺峻霖进到临头却没能立即就见到病床以及病床上的严浩翔,他和严晴薇正站在会客厅。
贺峻霖:严…严浩翔呢……
贺峻霖努力地抑制了,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地变音发颤,越攥越实的拳头是试图维持的理智。
严晴薇看出他实在的担心和害怕,于是伸手轻轻安抚地拍了拍他,偏头向右手边的房间示意他,叹着气回沙发坐下。
贺峻霖木然,他朝那扇门走去,手握在金属门柄上居然颤抖着,连拉下它并且打开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是忽然预料不到这扇门之后的情形,更不知道要以何种面目对待,之后他又该以怎样的口吻告知丁哥他们......一想到那些未发生的,贺峻霖退缩了,也许不面对的话,不知道结果的话,会不会更好?
然后门就从里头打开了,贺峻霖落空的手悬滞着,护士端着器具开门就见个人挡着,也愣了一下。贺峻霖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侧开一条过道让护士过去。
护士出来后,里面的情形就明朗了,压根连病床都没一张,而严浩翔,不说毫发无损,单看直挺挺站着的背影至少是全须全尾。
严浩翔像感知到外来者的入侵,极敏感地转身看着门口,那双在莹白肤色衬托下尤为深重的黑眼圈,带着敌意的深邃黑瞳,对上了贺峻霖湿红的眼眶。
严浩翔:「贺峻霖?」
锐利的目光瞬间软化成一滩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接受贺峻霖审视。
虽说他看着不像真经历过严重车祸的样子,但状况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削瘦很多,面容憔悴,全然没了往日的桀骜不驯和风采。
有个词怎么讲的来着?
哦对。
虎落平阳。
严浩翔像个无辜无措的小孩,不知道该狡辩什么,更不敢主动靠近,撒个娇也好。哪怕他此刻最渴望贺峻霖的一个拥抱,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咫尺天涯同贺峻霖对望。
贺峻霖也才发现严浩翔的身边有个装着玻璃罩的操作台,准确来说,是新生儿保温箱。里面貌似还放了个婴孩?
距离有点远,贺峻霖看得不太清晰。他步子往门里进了两步,想要看清,却被严浩翔的身形挡住了视线。
贺峻霖抬眼看他,听见他割裂的声线,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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