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借用 (6-2)

琴谱上架着的曲子不算陌生，即便不看照样能弹得出，贺峻霖就这样被人操纵十指，把一首困难模式的曲谱做了简化。

不过，这样子其实有点作弊嫌疑，毕竟不完全是他独立弹出来的。

如此几个来回，贺峻霖在一片黑色地带的中心具象化出了一架纯白色钢琴，尽管还有几段听起来窒塞，但他逐渐能够脱离傀儡掌握这首曲谱。

贺峻霖磕磕绊绊弹完整曲，心情豁然开朗，偏头一脸骄傲地索求夸奖。邓佳鑫这小师弟最爱吹捧他，不管干什么都要夸上两句，导致贺峻霖习惯要有他作反应。

贺峻霖：还不错吧？

但想要的夸奖没有到位，身旁的人跟座顽石坐着没动静，贺峻霖上扬的嘴角也掉了下来。

贺峻霖：佳鑫，是刚才我要你出去你生气了吗？

贺峻霖先前态度确实不好，他认错，

贺峻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太笨了，有损你心中对我这个师兄的‘威仪’。

他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身为师兄还这么差劲，一首曲子弹得笨手笨脚。

丝巾不透光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无法揣摩邓佳鑫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这个距离有多危险，满脑子邓佳鑫是不是真的闹他脾气，偏又一句准话得不到，也不知道原没原谅他。

贺峻霖可不想在师弟面前留下张恶霸师兄的嘴脸，抬手去拉系着的丝巾，邓佳鑫这个结打得蛮结实，轻轻扯扯不下来，贺峻霖预备使点劲，却被抓住了手。

贺峻霖实在纳闷，邓佳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贺峻霖手又被摁回琴键上，邓佳鑫还是默然，随即站起身。

贺峻霖：「这是...」

让他自己练的意思吗？

怎么光给他打哑谜。

可能像邓佳鑫这样的钢琴艺术家，对音乐这件事都比较严肃，看来他还没达到标准，得再接再厉。

贺峻霖心中哀叹，看来承认自己平庸是很有必要的，

贺峻霖：「这天底下又不人人都是天才，哪个不是铁杵磨成针，百炼成钢的。」

邓佳鑫不敢说话，自行消化刚才一闪而过的冲动，贺峻霖贴得实在太近，再近一点就要亲上，却偏偏句句还踩在他的雷点上蹦跶，知道贺峻霖要摘掉眼前的遮蔽物，他想到后果才冷静下来。

他无法预料贺峻霖如果看到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只能借用一个听起来亲昵的称呼，然后静静站到一旁凝望着贺峻霖。

贺峻霖对谁都是极具温情和柔软的，可偏偏见到他，就会变成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驱赶他。这样极端的反差，叫他嫉妒横生，却不敢再烧着贺峻霖分毫。

活该小心翼翼地讨要爱怜，像贼一样见不得光，才知道错得糊涂、错得彻底。

贺峻霖用心专注地聆听从指尖弹奏的音符，排开除己以外一切细微干扰，才不知道这个邓佳鑫多久离开的，另一个邓佳鑫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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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蒙着眼睛，不再需要外来辅助，就将一首难度不小的曲子完整流畅地弹了下来。邓佳鑫也讶异于这么一小段时间进步飞快，在结尾捧场地给贺峻霖鼓掌。

得到肯定后，贺峻霖备受鼓舞，趁着手感来了赶紧把剩下的那几首也学下来，于是拍拍琴凳的真皮招呼邓佳鑫：

贺峻霖：来，我们继续下一首。

邓佳鑫没能立刻反应过来，疑惑的站在原地没动。

贺峻霖没感知到他靠近，就又叫了他一遍：

贺峻霖：佳鑫，还是你手把手教来得更快一点，我记得熟。

邓佳鑫：哦......哦，好。

邓佳鑫这才明白贺峻霖的意思，但还是稍稍犹豫才局促地走到贺峻霖身侧坐下，贺峻霖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十指放在琴键上，邓佳鑫却迟迟没有动作。

贺峻霖不知道他心中扭捏，只是催促：

贺峻霖：快点呀，等什么？

邓佳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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