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小辉来了句,说贺峻霖现在正在睡觉,老板去看他一眼应该不会知道的。
好家伙,严晴薇差点没被气吐血,净给她添乱。在严浩翔恳切到不能再卑微的请求和眼神中,她还是心软又如他所愿一回。
这段日子,严浩翔确实听话老实很多,没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要是离开前不让严浩翔见这一面,叫他死心,只怕难说会不会再惹出点别的什么麻烦。
她凝望严浩翔踏上楼梯后略显沉重和小心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弟弟这感情之路真是既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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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做足心理建设才敢转动门把,世界排除开他来仿若静音,他连气都不敢喘,极轻极轻打开门后便呆呆站住,远远只见那床隆起的被子。
在此之前他明明强势到不管对这个近在咫尺的人做什么都理所应当,现在要踏进这个有他的区域,步子却像灌铅般艰难。
他凭什么不后悔呢?他应该用一生去后悔,用一生去弥补这道犹如万丈深渊的裂痕。
严浩翔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直至看到贺峻霖那张几近惨白的脸,缓缓低下身子,单膝跪在床边,不敢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贺峻霖睡得好沉,会挂露珠的蝴蝶翼动也不动了,死气沉沉地伫成枯丛,寂若死灰。这朵鲜活的花苞在盛开前被他生生挨成一枝枯槁,指腹轻轻再一捻,就化成风中的余烬。
贺峻霖的花再没有盛开的使命,也不再拥有这个权力,被扼杀在撷取它的野兽口中,嚼成烂碎。
一头被驯服野性的狮子以好笑的姿势攀在床沿,利爪深深嵌进床单,却不敢动弹。他突如其来的畏惧好不合常理啊,居然只是怕吵醒面前这只早已被他连骨头都拆净的兔子。
游走的视线才是他的第三只手,温柔亲昵地抚过贺峻霖的憔悴,处处留情却又畏畏缩缩。当一个人错得彻底错得离谱,绝不是无意识地犯错,而是因为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越陷越深也不肯清醒。
他不想也不奢求贺峻霖的原谅,他自知无可原宥,宁被恨到骨子里也不要只做个无关紧要的其他人,自知偏激,所以此刻才无比平静。
他死死攥着那根细长的红线,因为线的那头是贺峻霖,因为怕贺峻霖会松手,所以用那根线将贺峻霖捆绑住,渗过淋淋血肉拴住一副枯骨。
他明明已经抓住了那根线,却又时刻害怕那根线不够牢靠。一圈一圈,作茧自缚。
可线终究只是线,不是无坚不摧的神器,只要一把利刃,杀死其中一人或斩断一头,被困的人都能彻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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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浩翔?
严晴薇抬头哑然望着从楼梯走下来的严浩翔,他手里握了把水果刀,心头生出不好的预感。不过幸好,走近才发现刀面一片光洁,松了口气。
晴姐:你这是做什么?
严晴薇迅速上前从他手里夺过那把水果刀,咣啷一声远远扔到地上。她就不该答应让他去见贺峻霖的,又犯的什么魔怔。
严浩翔似是从呆傻中反应过来,去看那把被丢得远远的水果刀,心却像是已经被那把光刀掏成血淋淋的空口,苍凉的暴风从洞口贯穿而过。
严浩翔:没什么。
严浩翔喉头发辛。
严晴薇瞧他状态不对,眼神示意小辉赶紧上楼看看。小辉忙不迭跑上楼察看,贺峻霖仍还安稳熟睡,才隔空传达严晴薇无碍。
严晴薇愈发不解地皱起眉头,严浩翔这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可问他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把刀。
严晴薇心觉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照严浩翔的状态还真不好说下一步会不会拿起那把刀干点什么,她现在对严浩翔可是越来越没底了。
晴姐:行了,既然看过了就赶紧走吧,别耽误了。
严晴薇上前拉他,严浩翔并没有对抗,木然地由她领着往外走,动作也很机械。直把人带到车上,严晴薇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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