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梦境9-灾】权宜之计

不知为何，我竟在那些狰狞残缺的面孔之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在牵扯着我走向它们。

而几乎无法自主行动的身体，就这么巧合地抵御了它的诱惑。

可丧尸实在是太多，根本不是我们拥有的火力能够压制的，在前排的丧尸倒下失去行动能力之后，后排的又迅速顶上，即使行动算是迟缓，距离依旧在被不断缩短。

最后几乎只有一门之隔。

似乎，从灾变开始之后，到现在位置，所有在这场灾难中丧生的人，尸身都来到了这里，以丧尸的身份。

我已经在这里见到了不少曾经有过一点印象的面孔，就愈发确定了这种荒谬的猜测。

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上，它们的存在是如此鲜明，自然得没有任何不和谐，倒显得这世界，我们这种尚未咽过气的人才是外来者。

一波又一波的丧尸涌来，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

后退、挣扎。

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难以动弹。

车子想要后退，也被围堵过来的丧尸拦住了去路，一点机会也不留。

它们离得最近的那些，脸颊直直贴在玻璃上，即使鼻梁骨因此折断也毫不犹豫，整张脸像张无骨的面饼，摊开在车子外壳。

死气沉沉的目光如刀刃般割裂着我的神经，那些曾经真实的情感、温暖的瞬间，瞬时化作了温吞的冰霜，令我冷得发抖。每一次直视都有如同划过心底的痛，许久未曾发觉的回忆被一点点撕扯、撕开，流淌出漫长的悲伤。

我也不知我是如何从它们这样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看出悲伤。

但有一点，不需要过多思考也能很清楚的知晓——

我们的车子，这样下去怕是会坏掉的。

即使有过加固处理，即使玻璃都换成了特质的。

在这种“人”挤“人”，还是毫无顾忌，根本不用担心造成踩踏事件的疯狂涌动的情况下，即使能抗住，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我的目光略微游移，即使对于这种不亚于恐怖游戏鬼怪贴脸杀一般的景象，我仍旧是忍不住扫视一眼，想要与它们最后一次交汇。

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了在一片灰白之间看见了鲜亮的青色，速度很快，再去注意的时候却反复根本不曾存在。

心跳声突然变得格外明显，扑通扑通的律动像是要突破皮肤，意外地卡着那些嘶吼之声的节奏。

那抹青色又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在一片灰扑扑中，这独独鲜亮的高饱和色尤为突出，即使将一切都转为黑白，它的明暗也是尤其显目。

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很慢，像电影慢速播放的特写镜头，那道青色缓缓扩散成了弦月的形状，甚至留下了浅浅的拖尾。

这轮月亮直接闯进了挥动着四肢的丧尸群，抛洒起细碎的浪花，很快就淹没其中，溅起的深色液体重新下落，外面嘶吼的声音似乎少了些。

所以……又是什么新的怪物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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