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2-2)

排除两件知名度过高的，剩余九件分别出自四位雕塑家之手，排除其中两位新人类，还有四件。

要想在好友的作品中藏东西，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而在当年的直播中，洪利几乎所有白天都暴露在镜头下，他只可能在盲期中某一个夜晚，贸然敲响正在独自创作的好友的家门。对方既惊奇洪利为何开启直播，又欣喜于老友来访。随即端上两壶好酒，推杯换盏间，洪利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

他如何在短时间之内说服对方，他二人又如何在那个不知名的夜晚，将启动装置掩埋于一个未完成的雕塑，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该怎么找出最正确的那一个。

头脑中卷起一阵风暴，摧枯拉朽般呼啸而过。

到底是哪一个？

回到最初的假设——洪利将装置藏在雕塑中。他又是怎么放进去的？如果切开岩石掏洞后拼好，当初的技术水平还不能够使损坏的石头完好如初，哪怕再小心谨慎修复，也一定会留下缝隙。所以，最好的选择是切割不为人所见的那一面，也就是底面。雕像安上底座后几乎不会再被揭开，超级电脑再手眼通天，也没有透视功能，它无法窥探其中的奥妙。

在这四座雕像中，有一件全身人像没有底部开口空间，一件镂空根雕可以直接划除。

剩下的——一座半身人像和一座耶稣浮雕。

我正欲做最后的抉择，忽听门窗碰出一声巨响，着眼一看，才惊觉天边不知何时又滚来团团阴云，它们像深水中缠绕的渔网，交紧处密不透风，松阔处顺水扩张铺散。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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