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发者的口腔血肉模糊,因为荆棘还没有吸食完血液,病毒的宿主就死了,现在鲜血从血洞里涌出来,流了一地。
马嘉祺握紧手中沉甸甸的枪,走近后他看见病发者的额头插着一把螺丝刀,手柄大面积被鲜血染红,只露出一块黄色的外壳。
马嘉祺冷笑一声,收回了枪,紧接着,他听到缥缈的婴儿哭声,抬脚径直从尸体旁边走过,来到母婴室。
马嘉祺看着放在座位上的婴孩,随即举起他的枪,手指才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有人哑声说:“别。”
是丁程鑫。
因为体力消耗过多,丁程鑫面色苍白,汗水濡湿了刘海,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他跪在地上,伸出手,想阻止马嘉祺,不料对方反应更快,枪已经对准他的眉心了。
被这种冷冰冰的东西贴着,丁程鑫害怕得咽了一下,就怕对方控制不住走火了,给他来了个英年早逝,他才大学刚毕业,他还没为社会做出贡献呢!他还不想死!
丁程鑫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小心。
马嘉祺的右眼出现红色的十字标,他一针见血地道:“感染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反问的意思。
丁程鑫有些害怕地“嗯”了一声,“刚刚,被刺伤了右手。”
“你倒是老实。”马嘉祺嗤笑,他之前遇到的病毒感染者,十有八九都是信誓旦旦地吵着自己是被冤枉的。
这也不能怪别人,毕竟根据研究院的最新报告,病发者的玫瑰刺最细是针的十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被划伤或刺中很难察觉得到。
马嘉祺很高,一身黑衣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他是内双眼,眼尾微微挑起,带了点凌厉的意味,不笑的时候,清冷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就是死神本身。
这是一种压抑的感觉,丁程鑫感到不舒服,但被枪指着,他不敢多说一句话。
那婴孩还在哭,丁程鑫跪了那么久,感觉自己估计是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莫名想起自己大学单身四年,连女孩子的手手都没碰过。
越想越觉得悲伤,他开始后悔自己一天到晚窝在宿舍了。
马嘉祺的眼睫毛不着痕迹地颤了一下,他扣下扳机,枪声响起。
丁程鑫睁大了眼睛。
哭啼声断了,一抹新鲜血液溅在白色的车壁上,与干涸暗淡的斑驳混在一起,丁程鑫眼珠子一转,看向那一动不动,被血染红的襁褓。
他莫名觉得下一个要被处决的人是自己,心脏跳得比枪声响起前更猛了。
不料下一秒,马嘉祺把枪放下,这让丁程鑫放松了些,眼神也不像先前那么木讷了,带回了点灵动。
“是你杀了病发者?”马嘉祺语调微扬地问道。
丁程鑫迟缓地点头,他并不知道这个动作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所以步步小心。
“叫什么?今年几岁?”马嘉祺问。
“丁程鑫,22岁。”
马嘉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学生,他没再问,安静了,反而是丁程鑫禁不住好奇地说:“我被感染了,你不杀我吗?”
语落,丁程鑫又听到了枪声,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很敏感。
听这声音,是刘临在做病发者清除工作。
“潜伏期还有救。”马嘉祺说。
丁程鑫眼神有点空,他问:“那孩子呢?”
马嘉祺目光冰冷,回答道:“他被感染很久了,再过一会就会进入发病状态。”
“哦。”丁程鑫不知道马嘉祺怎么判断的,但还是愣愣地应了一声,毕竟基地工作人员有权享用最新的科研成果来协助他们顺利完成任务。
而猎杀组,是基地里的稀缺资源,在组织里的地位贵不可言,成员每次执行任务都跟个地狱修罗一样,尤其是像马嘉祺这样的,不是病发者来惹他,而是他追着病发者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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