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2-1)

林七夜满脸疑惑。

“……什么实验体？”

江浮凌歪了歪头，同样疑惑的看着林七夜。

“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实验员？”

林七夜身子僵了僵，“我不是。”

“所以，你以前……是实验体？”

“现在也是啊，但不知道为什么，博士和小花都不见了。我现在只能看见你们几个实验员。”

林七夜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开口，“你几岁？”

“什么几岁？”江浮凌更迷茫了。

他隐隐约约想到一个可能，试探性的开口，“你是指…实验日期吗？”

林七夜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十七年十个月。”

“所以你们从出生开始就在进行实验？！”

江浮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怎么了嘛？”

林七夜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感到一股陌生的窒息。

“……什么实验？”

他心中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开口询问。

“实验员说那是造神计划，跟地球某个地方一样？”

“造……神？”

江浮凌点点头。

“你问了这么多问题，可以给我一颗糖了吗？”

江浮凌小心翼翼的开口。

“当然，你很乖。”

林七夜摸了摸江浮凌的头，从兜里拿出两颗糖，剥开其中一颗的糖纸，递给他。

“吃吧，很甜的。”

入口的一瞬间江浮凌双眼就“噌”的亮了起来。

林七夜只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这就是糖？好好吃。原来甜味是这样的！”

江浮凌终于吃到了从小渴望的糖，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告诉你！”

林七夜只是轻抚他的头，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想问的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吧。”

“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江浮凌的表情陡然僵住，“我……”

他脑中又浮现出那一次次的失望景象。他不怕疼，也不怕实验，但他真的很想尝试新事物。

他做梦都想知道小花口中的糖到底是什么味道。

可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也许得到过，但永远守护不住。

江浮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七夜，嗫嚅着开口，“我的回答，你会上报给00A博士吗？”

“00A是什么？”

“代号。每个实验员和实验体都是有代号的。”

“那你的呢？”

“001。”

他似乎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我不会告诉他的，说给我听，好吗？”

许是被林七夜温柔的语气触动，他终是说出了在他心底压了十七年的话。

“我不喜欢那样，抽血好疼，每次实验过后我都差点死掉……，他们不给我答应的糖，我又疼又晕，他们不让我吃糖，我只是想捡一下糖而已，但是他们不让我动……我真的很疼很疼…但是他们不帮我，他们每次实验后都会把我关在隔离间，那里很黑很黑，我怕黑，但是他们说神是不会怕黑的……他们连我日常休息的房间也断了电，要让我适应黑暗……”

“我真的…不喜欢黑暗……”

说到一半，江浮凌话语中就隐隐带着哭腔了。

他从来没哭过。

只有今天。

林七夜看着他眼角的泪珠，帮他轻轻拭去泪花，良久，沉默不语。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江浮凌有些害怕。尝过糖的味道，就不会再满足于幻想，长期在光明之下，让他心中对黑暗再次涌起恐惧。他不想回到以前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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