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阿乔正在运转脑子思考那一步出了错。

基尼奇没理会看上去已经痴呆的人，挑了支顺手的M1911。

巨大的枪响让阿乔回神，看着少年熟练的装弹上膛，变换保险。

完了，晚了。

基尼奇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阿乔，眉头轻皱。利克是让他来干嘛的？

阿乔揉了揉自己的金发，手指插进蓬松的头发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然后，点了根烟。

火被风吹灭了几次，阿乔烦躁的用手挡着火苗。

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基尼奇听见阿乔沉闷的开口。

“对不起……”

声音小的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道歉做什么？”

“……”

阿乔没说话，没敢看少年的眼睛，避开目光。

风带着尼古丁的味道。

“还没跟你说谢谢。”基尼奇见阿乔的话没了下文，轻轻开口。

阿乔还是没说话，侧着身子看着宽阔的高尔夫球场。

风抽完了一整支烟。

气氛诡异但和谐。

基尼奇没再管阿乔，自己对着靶子练了起来。当他打完一整支弹夹时，阿乔动了。

“我教你……”

阿乔将烟头掐灭，走向正在换夹的少年。

和利克长老一样，阿乔站在基尼奇背后，半弯下身，握住少年拿枪的手腕。

基尼奇感觉握住自己的手微微发颤。

男人的怀里带着尼古丁的味道。

感受着身后轻颤的人，基尼奇有些怀疑他的技术。和利克先生完全不一样，利克的枪很稳，而阿乔在不可控的抖。

基尼奇清楚的感受到阿乔的呼吸很乱，像有心事。

阿乔确实有心事，他要被愧疚折磨疯了。

要是当时不那么急，亲自送那几个孩子回去就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该死，该死……他无意间拖着一个孩子下了地狱。

阿乔深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的手盖在少年的手上，握住枪柄。

基尼奇纳闷的跟着男人的手动着，看见枪口明显偏离了靶心。

然后阿乔猛然发力，手臂带动少年的手臂，像是要把枪甩出去似的。枪迅速扫过靶，扳机猛的扣动。

正中靶心。

基尼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开枪的，阿乔的速度快的没法反应，若不是抓着少年的手恐怕可以更快。

甩狙？

这么准？

基尼奇怔怔的看着远处的靶心，心里升起一丝敬佩。

阿乔也呆愣空洞的看着远处。怎么办？他该怎么救这个孩子？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阿乔不敢想少年的未来。

“对不起……”

脱口又是道歉。

“你到底在说什么？”

基尼奇回头，看着阿乔空洞的眼神。

“我……”

基尼奇感觉到了，男人在自责。好笑？他在苦恼没能让自己同其他孩子一样回到父母身边吗？

基尼奇能感觉嚣张乖戾只是他的伪装，在这个冰冷冷的地方，这个男人罕见的心软，有良心。

“不用自责，我没有父母。反而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谢谢。”

少年的声音淡漠的像在说无关紧要的话。他身上完全没有同龄孩子的稚嫩，显得老成，稳重。

阿乔心头一惊，愈加心疼起来。

然后终于理好情绪，松开少年的手。

“记着，毒不能碰，万万不能碰。”阿乔认真叮嘱了声，现在他也只能对少年说这个了。

“嗯，你有点喜欢多管闲事了。”

基尼奇回过头不再看着男人，话说这样爱多管闲事又有良心，甚至心慈手软到连孩子都不舍的杀的人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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