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回忆如故

心底突然冒出的声音隐晦又自然，仿佛迷雾中走出来的虚幻泡影，却隐隐凝聚出自己的倒影，诡异又和谐，仿佛那就是自己的回声。

秦艽：像谁呢……

同样的白色长发，同样的出色容颜，同样的温和如玉又带着骨子里的淡漠无情……

脑海里忽然出现的男子，永远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风光霁月，却独独记不起他的名字。

他明明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秦艽头痛欲裂，呼吸间带着回忆封印破裂的、窒息的疼痛，在茫茫雾气之中，一切繁华、璀璨、荣耀一点一点地随着时间崩塌、破裂、无法回旋，只有那个男子，只有他，站在残破不堪、废墟残垣之前，白发如雪，美好如初。

她愈是拼了命地向他奔跑，却愈是离他越来越远，明明已经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哪怕疼痛钻心剜骨般步步深入，他嘴角的弧度却依旧没有半分变化，好像时光中被定格的木偶，虽美丽如初却没有了一丝生机，她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时，酸楚密密麻麻将她吞噬殆尽，意识模糊间，她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那个人，那个甚至叫不出名字的人，是谁，是谁……

“当你窥望井底的时候，你发现大地并不是连绵的大陆；而是隔绝的孤岛。”

“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耳边忽然响起的女声熟悉又温柔，她缓缓闭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在窗外落日余晖都快要消失之际，她终于在床上睁开眼睛，头脑中隐隐约约传来密麻的疼痛，她面色平静，缓缓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滴，劝说自己别把梦境放在眼里。

肚子里传来不太明显的饥饿，她翻身下床，在空间戒指里左翻右找，终于找到心仪的一件水蓝色大衣，搭配柔软的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在围上一条奶白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靓丽又气质。

秦艽推开房门，寒北带着凉意的冷风扑面而来，她不动声色地抻了抻围巾，包住半边脸颊，迈着优雅平稳的步伐，准备去找点吃的。

街道上覆盖着常年难化的白雪，此刻天色渐晚，空中却落下了片片雪花，映衬着周围独树一帜的冰白色建筑，看起来如梦似幻。

感受到空气中浓郁的冰雪气息，秦艽舒适地眯了眯眼，顺着路人的指引，走向城内最好的饭店。

她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精致又巧夺天工的景色，有各种好看的彩色冰雕，还有凝固成形的冰雪喷泉，以及数不胜数的冰雪艺术品，都是她从未见过的，却带着一股淡淡的熟悉感。

秦艽：这条街总觉得来过……

秦艽轻蹙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周围的人群来来往往，她却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空，周围的建筑风格迥异，人们衣着相似，明明是岁月间不同的一段，却带着大同小异的熟悉和风格。

“娇娇。”

一道温和清澈的声音突然想起，她猛的回过头，见那人背着光，嘴角笑容如沐春风，在未来得及看清他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回忆是一场大雨，终是被时间淹没了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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