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离开缘由 (2-1)

‘耳边的风声像无数无法忘却前生的悲魂鬼哭狼嚎，又似昔日爱人耳边无法辨别的温柔低语。’

‘我隐约记起了什么，又转瞬即忘。’

‘小羽，我一直在想，若有前世今生，你我是否相识相知。’

秦艽冥冥之中回过头，圣城的踪影已无迹可寻，她合上精致的蓝色日记本想起回忆里那个骄傲肆意的骑士，她眼里隐隐闪过泪光。

她原本不想就这样离开的。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频繁地梦见自己被钉在十字架上，恶毒的诅咒仿佛魔鬼挥散不去的低语，伴随着她的逐渐长大，越来越清晰。

“你将以深渊恶魔为伍，以所爱之鲜血为食，在永恒的黑暗中尝遍无尽的苦楚。”

起初她不以为意，哪怕越来越厌食也以为自己只是过了成长期吃的少了，直到有一天，她牵着韩羽的手，像往常一样在街道上散步，她看着身旁俊美鲜活的少年，无暇的脖颈上喉结性感，她却忽然听见了里面流动的血液声，并产生了难以压抑的饥饿感。

那一刻，她忽然惊恐又悲哀地发现，噩梦里的诅咒成真了:随着他们渐渐长大，她越是爱他，越是渴望他的鲜血。

秦艽：可我怎么能伤害你。

小羽，你是我的一切，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怎么能，又怎么舍得伤害你。

秦艽强忍住泪水，想起午夜梦回之时，她无数次躲在被子里，死死咬住被角，泪水打湿了枕头，心里满是饥饿与爱的交织纠缠，那种无法言说的苦楚，如满天的大火，火势越来越汹涌，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父母的生离死别已经不是最痛的伤，那些割心的日夜，那些焚心的煎熬，那些人前琅琅欢笑淡然人后的沉沉苦痛心疼，时时将她撕裂，她越来越害怕，害怕真的会伤害他，害怕有一天，他们面对的，是无法挽回难以跨越的沟壑。

小羽，因为我爱你，所以离开你。

秦艽：小羽，你能听清我此刻的心意吗……

她打开日记本，从尾页翻起，一张一张，都是韩羽的画像，栩栩如生，每一笔都用尽心力，她看着那人定格的笑容，鼻尖一酸，泪珠大颗大颗地落下，又紧紧把它抱在了怀里，像抱住了什么至宝。

此时日头逐渐飞上高空，温度也逐渐升高，她觉得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阳光像那人手掌的温热，渗透了微凉皮肤，在心脏最贫瘠寒冷的地方留下了种下了自苦涩痛苦中生长的爱。

在这样难得明媚的秋日下，她抱着那本承载了她关于他所有情感的日记本，轻轻闭眼，感受着呼呼而过的风，挑破了岁月之中的寂寞雾霭，吹动了心海里久久难散的涟漪，那雾霭于他的笑容中永久消散，那涟漪于余下所有的生命中亘古回响，超越一切不朽。

即便她尚且稚嫩天真，也不明白这世间向来不缺情深缘浅，却在这一次与他的第一次别离中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像一首余音袅袅的歌，在她此刻之后的余生中，永恒回响。

“这世上的爱虽有千万种，我却只想要和你的最终。”

她神情淡淡，眉目平凡，眼里含着的泪水和温柔却带着无法言喻的风情，让人恨不得就这样在她的眸中这样一直老下去。

有些人，为爱而生，也为爱而活。

日头逐渐高照，周围的空气逐渐焦灼，秦艽感觉到额头上沁出些许细汗，焚天挥动翅膀的频率也慢了下来，她抹了抹眼泪，把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收紧戒指里，决定找一座就近的城市停留休息。

秦艽：风城？就这儿了。

秦艽：焚天，我们下去到风城里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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