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3-1)

石闫揉了揉自己的脸庞，捏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走进办公室。

“老师好！我是石闫，来报道了。”石闫把手里的报道单递给桌前戴黑金丝框架眼镜的寸头男人。

“好，石闫同学，请坐，”男人指着自己对面的一条靠背椅，“我叫王军国，以后就是你的班主任了，有什么学习、生活上的问题可以找我。”

“嗯，老师，我知道您，您之前带过的平行班出了1个清华，1个北大的学生，声名远扬，我很荣幸成为您的学生。”

“几年前的事了，哈哈哈，争取你们这届创造新的辉煌。”王军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成绩单，“石闫同学，我该说你勇气可嘉呢？还是喜欢挑战自己呢？”

“嗯？怎么说，老师？”石闫依旧保持进来时的笑容。

“你的文科成绩确实拔尖，可是理科成绩就惨不忍睹了，尤其物理，”王军国指着一处数字，“你高一一整年物理成绩几乎是个位数。”

“所以，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石闫看着王军国鬓边的白发，“可以让我单独一个人坐吗？就坐在讲台旁边就行。”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就想好好学习，用心学习，考个好大学，”石闫故作难为情，“不然，老师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这物理的水平，能不能上个末流本科都是个问题。”

“这个……”王军国面露难色，“我带的班一直都没有这个先例，况且新班级分开坐不利于班级团结，所以这个要求不行。”

“不过，”王军国继续道，“开学考试之前你们可以随便坐，开学考之后重新排座位，按你们的成绩高低自己选择座位。”

王军国偏头看向了在门口等候的人，石闫顺着视线认出来人是宋华清。

石闫识相地说：“辛苦老师了，手续交接好了，那我先走了。”

石闫跨出门口，宋华清叫住了她:“石闫，好巧，又见面啦！”

石闫没看她，但还是回应了一下：“哦，巧……”

办公室内

“老师，这是这次竞赛的最终参赛名单，已经和罗老师对接过了。”宋华清将一张A4表格纸放在王军国的办公桌上。

“好，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好好准备竞赛吧，”王军国瞥了一眼手机，“罗老师家今天聚餐，你去吗？”

“嗯。”

“今年还是住学校？你罗师娘可一直希望你能住她家的。”

“嗯，我怕太麻烦老师和师娘，住学校也方便学习。”

“说什么麻烦，罗老师最欣赏的就是你了，恨不得把你当成自己亲女儿来对待，”王军国停顿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掩手咳嗽了一声，“不过，你们年轻人还有大好的前程，专心去走自己的路就好了。”

“嗯，谢谢老师，我会的。”

夏末的热流一浪接一浪，混着停留在校门口的汽车尾气升腾进道路两旁的香樟叶脉络里。

叮咚，来了条微信消息，备注‘妈妈’的人：

妈妈：小闫，听你小姨说今天学校报道，怎么样，见到新同学没？

‘没有，报道而已，就算见到了也不认识啊。’拇指将要触碰到发送键时，石闫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宋华清的影子，石闫啧了一声，删除了打出的字，重新编辑了一条：

石闫：嗯，见了。

妈妈：那就好，妈妈想你了，小闫，在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理科上你是弱势，要多和成绩好的同学接触，妈妈相信你是可以的。

秦锦欣一向对石闫的成绩好坏并无要求，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健康长大，开心成长。说后面的话是为了掩盖想石闫的心思。

石闫自然也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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