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4-1)

“出差？正好，我送你去机场。“顾炼吃惊地看着尤佳的背影对手机里的刘一航说。心有困扰无以言表，本想找刘一航缓解，却遇见了不想见的人，不想记的事，这是怎样的安排。刘一航放好行李，他那胖胖的屁股已经十分享受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了：“是你送尤佳来的？我说下着雨，她是怎么拿的纸箱的。咦，刚才我下楼接她时怎么没看见你丫……“

顾炼脸一黑，不屑于解释。

刘一航像完成了某项任务一样，完全没有眼力见还得意起来：“呵呵，见见面总是好的，哎，你咋不送她回家呢？”

一排排路灯扫过顾炼的脸：“我，我感觉有点抑郁了，出来兜风的。没她什么事。”

“你抑郁？你有什么好抑郁的，一人吃饱全家饱，混得顺风顺水……”刘一航也不在乎答案，他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哪像我穷忙，都是些劳神费力不赚钱的案子。家里这边老婆要哄，孩子要陪，老人还要顺着，累呀。哦，你正好，你们上班的位置离得不远。你帮我把红包还给尤佳，她把红包粘在纸箱上面，进门后我才看到。她刚工作现在的经济状况也不好，我哪能要她的红包呢。”说完刘一航拿出一个红包。

“你自己找机会吧，别给我找事。”顾炼安静地把持着方向盘，一口拒绝。

刘一航这才看见他的脸色这么不友好，只好嘿嘿陪笑，没再坚持。

到了机场刘一航下车后，顾炼看到副驾座位上有一个红包，上面写着几个漂亮的字“祝宝宝健康快乐 幸福成长 尤佳“。他把车靠边一停，电话追打过去就要骂人。

“就这一次，就当帮我一个忙的。还有实话跟你说，那年我给你送去的口罩啥的是尤佳从美国寄过来的，她们留学生募捐了一批防护用品到协和医院，再托医院的人送到我那里。她嘱咐我不要告诉你，说你们已经分了？骗你是小狗哈。”周围很嘈杂，他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顾炼呆呆地听着，半天才说：“你有病呀！”

“好，好，好，对不起，是我有病, 我有病。你不愿意就算了，微信退给她肯定不收，我回头再找她。“手机那头刘一航马上笑着服软了，这世界谁凶谁有理，搞法律的也不例外。

餐厅外是一个小巧宜人的喷泉公园，仅有环湖栈道围抱，几颗法桐将绿阴移到湖面。隔窗望去，湖水微澜，灌木常青，栈道铁艺长廊顶上爬满开着花的藤曼植物，几只可爱的小鸭子在湖面自由来去划出水痕。

尤佳忐忑地坐在餐厅窗边的角落，趁着午餐的时间出来办点私事。几年前，她瞒着父母拿了二十九万给前男友凑购房首付款。不久因她出国留学两人就分了手，断了联系。回国后她几次想讨回这笔钱，却被自己各种拖延未果。她看着窗外湖水，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何如此大胆，现在又如此心乱，心里打了七八遍腹稿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顾及双方的面子，又能把此次见面的目的表达清楚。服务员端上来两杯水，她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柠檬清香入喉。

没多久，顾炼大步走了进来。他身穿一件短款风衣，手机轻放在桌面，稳稳地坐下后双手交叉一扣，目光平静地停留在尤佳面前的杯子上，等着她开口。这做作的傲慢让尤佳心中暗觉不妙。

尤佳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礼貌地问：“你来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吃饭就免了。什么事快说吧，我还有事。“他的眼睛低垂看着自己的杯子，语气不疾不徐，透着凉意。

“哦，是这样，我现在把银行账号给你，你看什么时间方便可以把那笔钱还给我了吧。”尤佳没有直视顾炼的眼睛，怕对方难堪，明明是对方欠钱，她倒像难以启齿一样，一字一句地说得缓慢艰难。好在话还是说出口的了，一说完，她紧闭上嘴唇，白皙的手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没等她把银行卡放下，听见一个冰冷的声音问：“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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