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季明烟的眼眶微微泛红，姐姐的话还未说完，泪水已悄无声息地滑落脸颊。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启齿。“姐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在季明烟年幼时，每当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她都会默默感激这份温暖；而在别人欺负她时，姐姐总是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甚至帮她和季秋月成为朋友，让她在这冰冷的府邸中找到一丝慰藉。

“你明白就好。”季朝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温柔。她思索片刻，总觉得季明烟对自己的称呼显得有些生疏，眼睛一眨，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知道为什么秋月会唤我昭姐姐吗？”季朝雪歪着头问。

季明烟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杏眼盛满疑惑，歪着脑袋思考。“因为我的乳名便是昭昭，”季朝雪抿唇轻笑，“我和她相识多年，她这样叫我很正常。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唤我阿姐，这可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相识数载”，季明烟心中涌起一阵委屈，但随后一句“独一无二的”让她激动不已。“阿姐！”她冲着季朝雪扬起笑脸。季朝雪见状，笑得眉眼弯弯，回了一句：“好妹妹。”心下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中气十足。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挂天际。雪芽早已将季明烟的卧房收拾妥当，而此时季朝雪正为她挑选婢女。白管家送来了库房中的物什，她挑了一件花枝绮罗裙让人送给季明烟，又从自己库房中选了几味补品和几件首饰，派人送到明烟的卧房，美其名曰：“想看你打扮得漂亮些。”

她在白管家离开前命他找几个老实能干的丫头来，并顺手塞了些银子给他，让他尽快将人送来。如今这些婢女已被送进了云裳阁，季朝雪凭着前世的记忆，赶在宋姨娘出手前挑走了她的得力干将——擅长医术的青禾，也为季明烟挑了几个聪明伶俐、心思细腻的婢女。季朝雪一一敲打了这些婢女，最后将青禾留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茶具，季朝雪抬眸瞧了青禾一眼，懒懒地问道：“慕医女可安好？”

慕青禾沉稳冷静地行礼：“奴婢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季朝雪勾了勾唇，眼中流露出玩味，眼尾一抹血色朱砂更显上位者的威严。“慕青栀慕医女前些日子身陨了，而害死她的人正是太子侧妃许明卿。我说得假吧？”

慕青禾没有回答，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许明卿善妒，你阿姐生得美丽动人，太子对她垂涎三尺。你那善良的阿姐被诬陷毒害太子，遭极刑而死。青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季朝雪缓缓说道。

慕青禾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半晌，她抬眸，面色恢复平静：“你想怎么做？”

季朝雪扶起她，答道：“太子平庸无能，好色风流，实在不堪大用。也许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慕青禾笑了起来，眼中泪花翻涌：“季朝雪，你这个人很有意思。若你真能替我阿姐报仇雪恨，沉冤昭雪，我愿倾尽毕生所学助你。不过，你究竟为何这么做？”

季朝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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