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巷如名。早早到了巷前,就能闻到股带着花香的胭脂水粉味,手拿彩绸扇子的男人停在巷中央,嘴抹艳色的唇脂,醉成烂泥的扶着墙根走,醉朦胧的眼神让人看不出,这竟是一代仙尊的模样。
几个鸳鸳燕燕的人围在他身边,手拿着酒嬉笑着喝,见远处有一眼熟的青衫男子过来,连忙一改轻浮的样子,拍了拍以玉的肩头。“快快快,阿玉,你师弟来了。”
“啊?小乐?”
以玉嗓子发哑,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晃晃悠悠的转过身,两脚一绊,若不是身边一位穿着紫衣服的人拦住了他,恐怕这时已经跪在地上了。
以乐捏捏发痛的眉心,已经没有精神去说他不要再来此地了,干脆三两步跨到他面前,一把让他扛起,往巷子外走去。
附近的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情景,刚开始还大着胆子好奇的问上一两句,现在见面可是俗套的打声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我昨晚,昨晚喝酒,陪人喝,三百,三百两钱,就是还有点疼。”
“仙派不缺钱,以玉。”
“可,可是没我的钱,我要养人。”
以玉趴在以乐的肩头,手里的绸扇一松,啪地掉在地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睡眼朦胧的哽咽着。“我身上好疼啊。”
以乐沉默,蹲在地上捡起那把绸扇,顺着阳光的方向,往自己的仙派方向去。肩上的以玉还在不断的哼唧同样的话,他单手托着他,“哦。”了声,那人这才算安静下来。
在整个仙界,以玉的大名是鼎鼎挂在拉黑榜上的。几乎每个谈起他的人,都会下意识忽略掉他的身份,聊一聊他那些破旧的往事,聊的多了,仙派的人也就懒管了,任由这么个又疯又傻的仙君,天天出入烟花场地,做那些勾当。
有不少人是慕名去往烟花巷看他的,笑着闹过一场,又不禁调侃这曾经站在高台上的人,怎么着就莫名其妙的疯了。
以玉曾经是众人眼里的天才,15岁便站在了仙派的高台,灵根聪慧,善学善思,占据了多年天骄榜的第一,却也因一场莫名的灾难,像变得一个人似的,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痴傻、半哑。
被拖着抱进温池水,以玉看着顶上突然歪了歪头,嘟嚷道:“有人,要回来了,你屋。”
以乐没听懂他的意思,替他脱掉外衫,拿掉发冠,下了池水,像往常一样要替他洗漱,却见以玉突然兴奋地眯起了眼,推开他往池水里走了走,看着上方不断移动,仿佛在确定什么位置。
“有什么问题吗?”
以乐往那处看去,拖着湿漉的衣服站上台,环顾了一圈四周去,还以为是以玉害怕了,道:“不会的,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
砰!
话还未完,一个人影就从天而降,直接砸进了水池里。
“…的。”
以乐被泼了一身的池水,来不及去追究那人是谁,忙往池水里看去,只见以玉怀里正托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心下一颤,忙带上一件干净的外衫,匆匆下水替他披上。替他披上一件干净的外衫。
以玉身材清瘦,刚才被水泼到,此时头发全全的粘在脖子上,正一脸欢笑的把男人的发揽到耳后,道:“接住了半个!”
“师兄先过来。”
以乐把那件外衫披到他身上,拉着以玉到台上,用法力替他烘着头发,生怕他受凉生病。
那裸着上身的男人突然滑到水里,从发呆中惊醒,神情也多少有些震惊。“你们谁?”
“这位是南山仙台,似故派,你又是何人?”以乐未报姓名,把以玉往怀里一搂,见男人衣衫不整,刚才还被师兄抱过,心底不由多了几丝厌烦。
“收徒,收徒!”
以玉指着池水中湿了全身的男人,兴奋的样子让以乐不由皱起眉头,对这人更加的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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