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只余晖,将山的影子倒映在了水面上。水谨意停下步子,在隐隐泛着腥味的大地上观望,被划伤的脸颊有鲜红的血涌出,但并没有掩盖住他绝丽的样貌。
他回身,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紧接着被他收到腰间。他踩着尸骸走到番图身边,双手颤抖,身子却站得笔直。
“是不是马上就能回家了?”他问,看着远处跌跌撞撞逃跑的人,嘴角无意识的扯出一抹笑。“我想尝尝你泡的茶,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好。”番图哑着嗓子,冷峻的脸压不住眼里的温情,想要去牵他的手,又怕自己手心里的污痕脏了他,便提着银枪去找那些落队的人。
水谨意柔柔的站在原地,两手握住银枪的杆,将它插在地上,瞧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都好好的吧。
看看夕阳品品茶,养朵花种个草,喂个小鸟养只鸭…后世的事啊,就交给后世的人啊。
水谨意仰面看着夕阳,腹部隐隐作痛,被他皱着眉头压回了痛意。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没死。
回去的脚程,他们加快了些。士兵们一路上都在高歌,兴致勃勃的样子仿佛是去郊游,忽视掉背后的残阳,以及身上的伤痕,他们就像一个个意气勃发的少儿郎,在肆意的绽放着自己的青春。
“打了胜仗啦!”
一位胳膊受伤的士兵从担架上坐起来,高举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高声道。
担着他的军医笑笑,也颇为了不得的道:“这不还是多亏上将嘛!古有将军上战场,为士兵鼓励;现有上将去战场,同士兵出力!”
“哈哈哈!”
仰天长啸高声歌,听得远处赶来的尚司秋不禁放松了心神。他快马加鞭,独身一人迎上大部队,见同样骑着马的塔俊声安然无事,放松心情,笑笑之余,连两腿之间的疼似乎都减了点。
他沿着部队转了转,看伤者怎样,周围人也只是互相看看,什么都没言。
等转了一大圈,又回到起点,已经是离军营快进了。尚司秋在马上伸个懒腰,看着远处的星星,跟挂在军营上的灯,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吃过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他走到水谨意身边,想跟他炫炫这事,结果刚骑马并肩而行,就发现他的面色非常不对劲——太白了。
不是他平常的那种白皙,有种看不到血管,快死了的那种白。
尚司秋心下一慌,下意识叫他,“水谨意!”
他的声音有点尖锐,说出来的瞬间,他听着都有些陌生,可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看叫了一声后,他反而更加摇摇欲坠了,立马长吁一声停下马,拦住水谨意的路,把他从马上抱了下来。
“喂,你不要吓我呀!”尚司秋探着水谨意的鼻息,额头不自觉的沁出了些汗珠。
走在队伍中央看安全的番图,在尚司秋喊水谨意名字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自马上跳下跑过来,从他的怀里接过水谨意,摸他双手冰凉,又颤抖着摘下斗篷给他盖住,打横把他抱起,冲进了军营。
“等等我!”尚司秋异常不放心水谨意,看他抬步就跑,也忍着双腿间的疼,追了上去。
身后的军队看到这,有片刻的停顿,相互对视一眼,紧接着怀着担忧的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冲进军营的番图奔跑间,不见往日的威严以及稳重,动作快到让尚司秋连追都追不着。他喘着粗气,伏在树干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滑掉,累的他连衣服都湿透了。
他想带他去哪啊?尚司秋扶着腰喘气,说话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干涩到咽唾沫都疼,“这,这个大,大傻子。”
水谨意身负重伤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周围,事情浩大到连离着远的鹿湾城那边都有所耳闻。
消息堵塞,他们或许不知道战争胜利,但他们一定知道,这是个曾经救他们一命的水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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