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对。”他说着,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碗上,语气沉着,“战争本来就是需要人去平乱的,如果这代人不愿去牺牲,那受苦的就是下一代人。”
“…你有毛病吧?”尚司秋同样也放下筷子,实在不理解水谨意说话的语气,句话里的意思,“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们抓人还对了?”
“他们抓人不对,但他们征兵是对的。”水谨意冷静的平复他浮躁的心,语气仍然淡淡的。
尚司秋发出声强烈的语气词,不可思议的拍桌站起来,原本想要求夸奖的心,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着?这讨论的是一件事吗?你自己都住在这里好好的,怎么没想过去当兵啊?”
“因为我在救人,在施粥,而之前很平静。”水谨意仰头看着他,蓝色的眸子在光的照耀下,同样也发着光,“我在平复战争后的乱动,真的有战争我会去的。”
他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淡淡的声音在尚司秋心里停了很久。等他回过神,想要去拉住他,水谨意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后来的他听说,水谨意在最近的一个地方报了征兵。那是西北部的一处营。
独自在鹿湾城住下的尚司秋刚开始还能受得住,白天去教书,晚上跟花草说话的生活,但很快,他就因为思想上的不一样,受不了了。
战争已经愈加的强烈,私塾也不安稳,最平静的地方,反倒是他们周边了。也不知道是他之前的教训出了成功,还是他放的狠话威慑住了他们,但总归,他们这一个小村庄没有事。
有老人坐在树底下,唉声叹气的说好日子不长。
衣服渐渐烂掉,食物渐渐萎缩。
尚司秋坐不住了,连夜把门关上,留下一封告别信,在烽火之间入了部队。他没有吃过什么苦,力气也不是很大,若不是现在急需用兵,他猜他可能连个门都进不去。
训话的将领是一个喜欢抽大烟的人。他的头发稀少,被时常沾了灰的帽子,死死压着,嘴里叼着大烟,说上一两句话,就连忙抽上一口,再慢慢的吐出来,仿佛在品味什么世间美味。
“战火久了,人都麻木了。”他抽上一口烟,两手拿着烟筒,缓缓的吐出去,“你说这世界上有什么好的?人的快乐要靠什么得到?又为什么要打杀呢?”
他不理解的摇摇头,明明是站在高台上训话,却偏偏有种与世界有隔阂,独自一人的孤独感。
战火似乎将世界撕成两半。时而平息,时而反复,严重的地方升起的硝烟,似乎可以将云朵染红。
民国时期,内部争乱,有敌外患,不仅要跟自己人作对,还要与外来人做对,武器兵力不如他人,却偏偏还要在内部争个一局两胜。
尚司秋每天都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住宿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间小破屋,几个人聚在一起住,艰苦又清贫。
“你印象最深的人是什么啊?”腰上纱布被血染红的男人躺在床上,睁着一双隐隐向下翻的眼,迷迷糊糊的问着身边的人。
“太苦了,我想回家。”
即使我的家里也没什么好的。
男人迷迷糊糊的晃晃脑袋,隐约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费劲地睁开眼去看这个世界,看到的是一片布满了怨骨的大地。
“我想回家…”
他的声音卑微又弱小,脖子像一根被风吹打的树枝,在坚硬的枕头上摇晃,最后睁着恐惧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他身边的人,这才像回过了神。起身去探他的鼻息,却被他涣散的瞳孔吓了一跳,一声惊叫后,瘫在了地上。
害怕的尚司秋缩在角落,闭着眼睛抱着腿,不让自己去看,不让自己去想。刀剑划伤的手向下渗着血,被他握的十分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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