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皇宫那朱红巍峨的宫门,沈谦顿感如坠冰窖,周身被绝望与仇恨的寒意紧紧包裹。他仰望着四周高耸入云、冰冷彻骨的宫墙,那墙宛如不可逾越的命运天堑,无情地将他的未来死死禁锢,天空被切割成狭小逼仄的方块,恰似他那被极度挤压几近破碎的希望之光。他暗自咬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如电流般蹿遍全身,却也如锐利的针芒,刺醒了他深埋心底的坚毅决心。
初入宫闱,沈谦被分派到浣衣局。那是一处低矮潮湿、阴暗逼仄的所在,腐朽的气息与汗渍的酸臭交织弥漫,仿佛是命运对他无情的嗤笑与捉弄。昏黄黯淡的光线里,他麻木地揉搓着手中粗糙的衣物,冰冷的水如针般刺扎着他的双手,不多时,娇嫩的肌肤便被磨破,殷红的血水在浑浊的水中丝丝缕缕地晕散开来,宛如他那支离破碎、惨不忍睹的尊严。“我岂能在这污秽泥沼中自甘堕落?”他双眸闪烁着不屈的微光,纵使泪水在眼眶中汹涌打转,却被他强行禁锢,他深知此刻泪水是最无用的软弱表现。
进宫后的日子,他无背景,沦为众人肆意践踏的对象,所经之处尽是鄙夷不屑的冷眼与嘲讽。阴霾沉沉的天空下,宫墙投下的阴影如铅块般沉重地压在地面,也沉甸甸地覆于沈谦的心头。狭长幽深的宫道旁,几株枯萎残败的花草在冷冽的寒风中簌簌颤抖,似是在为他的悲惨境遇哀伤悲戚。
一日,沈谦怀抱一摞衣物,脚步匆匆地赶往内殿。只因心神稍乱,不慎撞上了一位仗势欺人的老太监。
“作死的小杂种!”老太监瞬间暴跳如雷,瞪着铜铃般的双眼,抬手便是一记凶狠的耳光,“你这瞎了眼的狗东西,走路也不看着点!”
他慌忙屈膝跪地,颔首低眉,声音颤抖却极力压抑着愤怒:“公公恕罪,我一时着急送衣物,疏忽大意了,万望公公饶恕这一回。”
此时,旁边几个宫女见状,先是佯装惊恐地掩住口鼻,旋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一个面容刻薄、眼神刁钻的宫女上前一步,扯着尖锐的嗓子讥讽道:“哟呵,瞧瞧,怕不是从哪个旮旯角落里爬出来的吧,连在这宫里走路都不会,还妄想伺候好主子?真是笑死人了!”
另一个宫女也跟着尖声附和:“就是就是,看他那副寒酸落魄的穷酸样,简直是脏了咱们的眼,还做着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他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心中的仇恨如汹涌的怒涛澎湃翻涌,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但他深知此刻的反抗只是以卵击石,唯有强咽下这口苦水,默默忍受这一切屈辱。在每一次当差出现差池时,那如疾风暴雨般的打骂和羞辱便会接踵而至,那些如毒刺般的恶毒言语,狠狠抽在他的心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今日之辱,来日必叫你们百倍奉还
此后,他如同隐匿于黑暗中的孤狼,默默隐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潜心研习这宫廷中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人际关系和行事规则,不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可能改变命运轨迹的关键细节,静静等待着那个能让他扭转乾坤、绝地反击的机会。
他无畏无惧,即便要以命相搏,也绝不放弃这矢志不渝的复仇之路,直至将所有仇人踩在脚下,让真相在这宫闱之中重见天日。
“沈氏两袖清风,岂容奸佞泼墨!我沈谦纵孤身一人,亦当执剑破局,以血涤尽这漫天冤尘,为我沈家正名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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