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潮 (3-2)

“是啊，殿下你也看见了，大部分都是女童，许多家庭为了要男孩，便把养不起的女儿给丢了……”

在这里，男孩代表力量，代表可以下地干活，代表能读书考功名，代表传宗接代；而女儿，养大了以后要嫁去别人家，还要带走一大笔嫁妆，否则会被其他人看不起，所以她们是赔钱货……

“那，这些工作的姐姐们阿姨们呢？”我皱着眉头继续问她。

“要么是丈夫家暴逃出来的，要么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还有生不出儿子被家里赶出来的，青楼里头逃出来从良的……”她长叹一口气，“甚至啊，还要身怀六甲来到慈安院，之后母女俩一起呆在这的。”

慈安院里女多男少，男的都是小孩，而且或多或少有一些缺陷。

我看着手里的慈安院名单，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前几日皇帝说的开放女子的武招与科考。

“方姐姐，我给你采购的钱，还剩下多少？”

“应该还有一百多两，”她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到钱的事情，还以为我要收回去，“具体的要等会儿问问院长，剩下的会如数退还你。”

“不不不不不用！太好了，方姐姐，这些钱，你跟院长说拿去买些文房四宝，然后再请一两个先生吧。”

“这是为何？”她一脸疑惑。

“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呀！”

“这……读书写字于他们无用，还不如学些刺绣女工、厨艺花艺，以后也好讨份生活啊。”

“你听我的，读书有用，应该过不了几个月你就知道了。”

“好，那我吩咐下去。”她脸上还带着怀疑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冲了进来，直接抱住了我。

“姐姐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学习吗！”她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但却异常兴奋。

“是真的呀~”我忍不住揉了揉她头上的两个小丸子。

“太好了！之前娘就不让我读书，说只有哥哥才能读书。现在我也能读书了，我以后要努力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她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露出缺了大门的牙齿，但这根本不影响她的自信。

“潼潼，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方姑娘也慈爱地看着她。

小姑娘调皮地吐吐舌头：“路过嘛，刚好听见了，我先走了谢谢姐姐，回见~~”

就像她冲进来一样，她又风一样地冲出去了，完全不理会我和方姑娘在后面喊“慢点”。

“这个小姑娘叫潼潼？”我挺喜欢她的。

“是啊，五行缺水，名叫张淼潼，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但她爹酗酒，喝多了把她娘打死了，姐姐反抗，被他给……玷污了身子，便自杀了。”方姑娘面色不忍，“她因为和小姐妹一起去外头玩，结果迷路了，逃过一劫。最后，她爹被斩首，大伯家只愿意养她哥哥，把她转手卖给了人贩子，被我在牙贩子那救下来的，现在也不过九岁多。”

我一阵唏嘘，又和后来的慈安院院长聊了聊请教书先生的事情，这才和方姐姐一同回去。

到了宫门口，我一跃下了马车，却觉得肚子一阵闷痛，捂住了肚子起不来了。

“殿下，没事吧？”齐遇赶紧过来查看情况，但声音却忽然紧张起来，“不好，有刺客！殿下你受伤了，身后有血！”

说着，他一把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子：“车座上也有血，这刺客身手也太好了吧，去全程都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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