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云间,奥藏山。东风送暖,春意盎然。
不错的天气本来有不错的心情,但……
“摩拉克斯,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钟离没有说话,漠然地平视着眼前人。琥珀色的双眸里没有一分杂质,纯净且透彻。
“把自己的命运交与至冬,将〔契约〕看若儿戏。难道你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将自己的神之心拱手相让?既然如此,你…!”
钟离不语,苓漆缄默。
她觉得他没有心,面对事情只会逃避。
张口欲言,本以为会是一场大动干戈,可面对神明的云淡风轻,终究还是无法继续驳责。
明明很生气啊……可是不是又太自私了呢?
她已经在那场长达千年的初战中失去了几近所能多余拥有的一切。子民,爱人,母亲。
甚至她自己。
一次次的信仰在神罚前坍塌破碎,所谓的生命成为永恒天真的笑柄。
神明不过只是凡人。却更加痛苦,更加孤独。
“……终有一日,魔神之战结束,雪国向天空举起叛旗。届时,你将会与七国乃至璃月为敌。那时的你,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
呵呵。命运总是不公。命运从来不公。有的人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而有的人却得替他们承担痛苦,报偿罪孽。
没有关系的,小打小闹总要有个限度。那么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呢…?我的命…?
“这我自知,你无需挂心。既为我自己的决定,后果我自会一人承担。”
钟离不言。老树枝杈间交错的斑驳光影折照在他金棕的瞳孔之间,掩去了几分淡然。
这话并非反驳,而是一种变相的契约。
她不是真正的神明,只是在代替逝者经营。
那个曾经的主人,早已死在自己所庇护子民的利剑之下。白砂飞溅,包裹了整个遗迹。
无所犹豫,无所顾量。
过于柔弱的神明保护不了她的国度,她的子民,甚至于她自己。最后仅剩一舍安身之地。
“〔赫乌莉亚〕”——多年以后,那位神明的子民笑谈。
呵,真是可笑。人们亲手屠杀了那个拼死守护他们的神明,却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捧着白色的百合花,恭迎着外来者的统治。
在〔她〕高坛之上的忘忧舞中,余火吞没赤月,记忆黑暗的洞白如潮水席卷尘世。
〔遗忘这里,遗忘一切。遗忘……我们的存在〕
〔不必感伤…不必遗憾…我们都不过只是这虚假之天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不要再哭了……我只是履行了王的职责〕
固若金汤的坚韧,渺如磐海的傲然。却注定了〔岩〕永远无法被其他本真的元素所接纳。
无数的怨念,无尽的彷徨。鎏珆的神之心在蔓野的殍火中运应而生。
何其耀眼,何其璀璨。
好看吗?
用命换的。
她爱人的命,她子民的命,她自己的命。
初战已过,生灵涂炭。终战…何时开始呢?
计划…又何时结束呢?
神之心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所以我会用它与冰神做一个交易,换取我所需要的东西。
“你输了。”
钟离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热气,淡然叙述着棋局的胜负。
……自言自语?
归终看着钟离,无从知晓。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到像个机器。
一如往日,不似经年。
她觉得这像一场死亡的棋局。而自己,输了。
她变了,真的变了。曾经的她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她真的还活着吗?真的还是她吗?
“……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公子〕了,现在的他,是为至冬效力的〔达达利亚〕。你……不会有把握赢下这场棋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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