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洲—夜半小夜曲 (2-1)

安顿好袁今夏和杨岳后，莫初与沐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官驿，直往周显已的小楼奔去。

月黑风高，她熟练的飞过了围墙上了小楼，见陆绎并不在楼上，且并无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听见外头梆子声，已经是四更天了，树影憧憧，雨声清冷，显得这座小楼分外凄清。

莫初摸出怀中的火石，把灯点了起来，随后又将西北侧的两扇窗子撑开，风夹着雨丝铺面而来，她缩缩脖子，避到一旁。

周显已的案子她也有所耳闻，抬头瞧了瞧横梁，颇有些为难，也不知他为了何事如此想不开。

转头四处找了找，瞧见桌上有一盆兰花，仔细打量起来发觉有些熟悉，就在她思考在哪里看见过时屋内传来了猫叫声：“喵呜～喵呜～”

“你怎么在这里啊小肥猫？”莫初亲热地把肥猫一把抱起来，搂在身上取暖，观察了四周：“该不会你是这家主人养的吧？”

肥猫像是听清了她的话，做出了回应：“喵呜～喵呜……”

雨打得梧桐叶哗哗直响，莫初随意往窗外望了一眼，突然怔住……这个时辰，还点着灯的人家屈指可数，从西北侧的窗子望出去，可巧就有一家还点着灯。

可巧也是一栋小楼。

莫初一手抱着胖猫，一手做出筒状举到眼前，看向小楼的方向。

小楼窗子也开着，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倚在窗前，神情似有些不耐。

顿时，让她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隔着这么老远，也不知道这陆绎知不知道是她，看到对方招了招手，莫初只好先行离开这里。

此时屋外正在下雨，出来得急，她压根没带雨具，便顺手折了张美人蕉叶顶在头上挡雨，刚走出两步，就听见怀中的肥猫喵喵直叫。

她垂眸看它：“我身上没吃的，待会到了官驿在喂你吃的。”

莫初抱着肥猫往陆绎在的那栋小楼赶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才走了莫约一半路，堪堪拐过一条铺着青石板的雨巷，便看见一柄青竹油布伞迎面而来。

伞下的人，身量修长，眉目隽秀，正是陆绎。

莫初微微怔了下，赶忙迎上前去，道：“陆经历。”

四目对视，陆绎默然片刻，向她走了几步将她拉进伞下，才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今夏喝醉了不方便来查案，嘴里又念叨着这事，我怕误了陆经历的事，就替她来了。”莫初见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怀中的猫身上，便陪着笑道：“这只肥猫是在周显已屋子里看到的，没有想到这会是他养的，方才我看它可怜就带了出来。”

陆绎颇有耐心地听完她的话，瞧见她怀中蜷缩着的肥猫，便伸手摸了摸：“那你在小楼上，可得了线索？”

“不知方才陆经历所在的小楼是何处？”莫初胎膜看向了他。

“是翟兰叶之前住的地方。”

“我也只是推测。”雨水渐渐变大，莫初向着陆绎的方向挪了挪身子，肥猫老老实实地窝在她怀里：“若是一个男人真心爱着一个女人，怎么忍心让她看自己的死状。他故意要让她看见自己上吊自尽，这大概就跟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争宠不得，故意吊死在厅堂差不多，呕得老爷夫人非得请人作法事。”

这个比方着实有点别扭，陆绎默了默，问道：“你觉得周显已是因为翟兰叶另有所爱，才上吊自尽？”

“究竟什么缘故倒很难说，但我认为他死时一定心存怨恨。”莫初微皱着眉头：“让心爱女人看自己吊了一夜，实在不厚道。”

雨点打得她头顶上的雨伞叮咚作响，甚是好听，陆绎侧头看见雨滴有些淌入她的衣杉，便将油布伞往她的方向移了移。

莫初仰头看向陆绎移到自己头顶的油布伞，心中不禁有了些感动，她将伞占了大半个位置，而陆绎的半边衣衫却被雨点打湿。

陆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便随意的说道：“这猫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喵呜～”肥猫哀怨地将陆绎望着，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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