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绎方才道:“姑娘说得极是,是言渊鲁莽了,因此番来扬州办此案,几日来渺无头绪,甚是烦恼。今日泛舟,原是想散散心,不想又得罪了姑娘,言渊这厢给姑娘陪个不是。”说着边起身,朝翟兰叶拱手作揖。
“大人使不得!兰叶福薄,如何受得起。”翟兰叶忙上前,说话间她的手已轻托住陆绎的双手。
触手处温润细腻,陆绎似微微一怔,低首望去……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翟兰叶面颊飞起红云,忙就要抽回手,却被他反掌牢牢握住。
“姑娘可是原谅我了?”陆绎拉着她不松手,注视着她,柔声问道。
“大人果真是厉害!”心中佩服道。
“淫贼!”袁今夏心中不齿道。
“禽兽!!!”杨岳心中恼怒道。
翟兰叶轻轻挣扎着,含羞带怯地低低道:“兰叶怎敢,大人言重了……有人看着呢,大人快莫如此。”
陆绎这才松了她的手,转过头来吩咐道:“你们都退出去吧,回船上候着。”
果然是淫贼本色,美色当前,其余诸事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大概也混不记得此行原是为了查案,袁今夏撇撇嘴,懒待看这种风流韵事,拽上杨岳就回船去了。
外间雨已渐渐歇了,她一头钻进舱里,随手倒了茶,瞥见桌上的一碟子玫瑰酥饼,便顺手拿了来吃。
岑福掀帘进来,见她正吃着欢,皱眉盯了片刻,忍不住道:“你怎么能吃?”
“我饿了呀。”袁今夏理所当然道。
“这是给陆大人用的。”
袁今夏一手拿着酥饼,一手接着酥饼的碎屑,朝楼船方向努了努嘴,不屑道:“算了吧,翟姑娘生的那般秀色可餐,陆大人美人在怀,哪里还会想吃这些东西。我不吃就白糟蹋了。你要不要来一块?”
岑福自然摇头。
袁今夏不再理他,朝外扬声唤道:“大杨,大杨!”
叫了两声,没人回应,她怔了怔:方才明明是和杨岳一块儿回船来的,怎得他不进来,也不应声呢?抹抹嘴边饼屑,她狐疑地起身掀帘出去,见杨岳泥塑木雕般坐在船舷边,身上衣袍被湖风吹得飒飒作响。
“大杨,你怎得了?”她俯身诧异地瞧着他。
杨岳不吭声,看了看她,复低下头去看湖水。
袁今夏干脆把整盘酥饼都端出来,又拿了顶斗笠盖他头上,自己也在旁坐下陪他聊起了闲篇。
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雨已渐歇,陆绎方才自楼船返回来,看似心情颇好,瞧见袁今夏把盘子里的酥饼吃了大半盘,也没说什么,只叫他们都进舱来。
两船渐渐分开,杨岳不舍地看着楼船驶离,方才慢吞吞地进舱。
陆绎撩袍坐下,见人都进来了,便道:“都说说吧,在这位翟姑娘身上可发现了什么线索么?”
袁今夏楞了楞,他在楼船上不过才待半盏茶功夫,不曾盘问,不曾四处查看,实在谈不上有何线索,再说陆绎对翟兰叶颇有中意,犹豫片刻才道:“大人恕罪,卑职未有发现,从言谈举止来看,这位翟姑娘似乎对修河款之事并不知情。”
陆绎点点头,目光转向杨岳:“你呢?”
杨岳摇摇头,眼下他连话都不想说。
袁今夏好意提醒他:“大人,您跟她在一块儿呆了半个时辰,要说线索,您应该比我们知道得多。”
“所以……”陆绎挑眉:“你现下是要我向你禀报么?”
“……卑职不敢。”
陆绎微眯起眼睛,示意他耐心有限。
袁今夏只得慢吞吞道:“线索不多,仅能看出翟姑娘颇为念旧,待丫鬟也甚好。她所住之处距离码头很近,应该就靠在湖边,近日里她曾冒雨偷偷出过去,还受了点风寒。还有,恕卑职直言,翟姑娘多半是受人牵制,不得不对达官显贵曲意迎逢,她对大人应该是另有所图。”
陆绎倒未着恼,淡淡道:“此话怎讲?”
“她的养家不缺银子,却要她带病游湖,不是对大人别有所图又是什么?”袁今夏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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