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撑着椅子扶手借力起身,动作刚开了个头,却觉得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滚摔在地上的玻璃输液瓶好在质地不错,不至于砸在脚边碎个满地,时宜微愣,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又先被人推门进屋的动静吸引过去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雷战快步走近,房门被推得甚至撞到了木墙又反弹回来,更多的阳光紧跟着涌进屋里。时宜下意识眯起眼,身前人的神情逆着强光看不清明,可从耳畔捕捉来的微乱呼吸,以及扑到面上、不太规律的灼热气流,没有一处能彰显出他往日的沉稳和冷静
雷战见时宜既没反应也不回答,抬手便伸过去想探她体温,临近又倏然顿住,连战术手套下缘的束紧扣都没打开,就粗鲁地将手套扯掉,刚才一次次按着何璐后颈将她压进水缸的暴戾连同手套上沾染的尘土一并被随意丢到旁边
时宜怔然地眨眨眼,贴上自己额头的手掌甚至因着过分克制力道而谨慎得有些颤抖,时宜回过神来,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雷战也亲自探得她体温没有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温热微潮的关切倏然从额前撤走,时宜甚至觉得连自睁眼后便恢复以往规律跳动的心脏似乎都停漏了一拍
昏暗狭窄的房间惯常是微妙情绪的温床,雷战收拢手指无意摩挲着刚才掌心触到的微凉温度,以及女孩前额软嫩细腻的肌肤触感,又有些静不下神来,室内的凝滞与屋外的喧阗对比明显,是先前正被雷战按在缸边“用刑”的何璐因着他倏然松开手大步冲回审讯室的动作、失了支撑跌回水里,正被雷电突击队手忙脚乱地捞扶起来,雷战方才惊觉自己莽撞失态得像个毛头小子
喉间被只名为羞赧的无型大手掐得更紧,各怀心思的两人在满室凝滞中无意间眼神一触,又各自跟被灼烫似的默契转开
雷战甚至试图想清清嗓子怪责一下时宜这次毫无缘由地执意试药,可想起刚才仓促间看见她难掩虚弱的神情,又硬不下心开口,屋外是何璐的呛咳和雷电突击队沉声制止女兵骚动的冷言厉语,雷战眼神微动,无意又瞥见旁边监护仪屏幕上时宜的各项身体数据,心率、血压……一应俱全,体温自然不会遗漏,耳根更热
时宜也好不到哪去,只觉得连呼吸都快要被自己无序加快着的心跳带得紊乱起来,先前滚落在地上的输液瓶救命稻草似的撞进眼里,她下意识撑着扶手弯腰去捡
却让雷战抢先一步,玻璃瓶被他捞起来随手放到旁边的柜架上
“不小心碰掉的”时宜敛眸解释,嗓音微哑
雷战却没接话,目光一瞬不瞬地凝在她面上,怎么什么无关痛痒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他倏然有些烦躁,虽然一贯是少说多做的性子
“是我放的”
良久,雷战沉沉叹气,可谁让他的小姑娘喜欢少说多想了呢
“怕你醒了没人知道,故意放的”
等到外头的雷电突击队终于安置好何璐又压制完躁动的女兵,老狐狸这才寻得机会将目光投向审讯室
雷战那会儿匆匆入内,刚才被推得撞到墙又弹回来的门半掩着,心知能让雷战如此失态的事,一定跟时宜有关
毕竟之前审讯时,在场的雷电突击队无一不被她的坚毅所触动,更是无一不为她的状况而担忧,又加上老狐狸本就年长,平时看着雷电那帮崽子们都偶尔会带上身为长辈的慈爱滤镜,就更别提对这些女兵了,尤其时宜还是当中最小的一个
雷战想也不想地下令叫雷电突击队动手,将余下女兵间隔着铐在审讯室外墙。笑话,实打实注射了8cc药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且不说她们自被抓进骷髅营来,就再没摄入过一口粮、一滴水,这天的太阳也不要命似的,用光和热把世界闷得严严实实,就连偶尔几阵难得聚起的风,都被当成运载灼烫热气的工具推涌至众人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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