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06 除了她，自己一无所有

迪尔躺在病床上，潜意识其实并未彻底昏去，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一些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异常，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一瞬间，迪尔突然联想到了自己之前被注射致幻剂时的痛苦，那时候的痛苦迪尔简直不想去回想，尽管日后自己已经明确了那是一个幻觉，但是，那种来自生理性的恐惧真的是难以用意志去抗衡。

见病床上的迪尔突然眉头紧锁，志保也感觉握住迪尔躁动不安的手。通过迪尔的手，志保能够感受得到迪尔正在莫名的颤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似的。志保没法说些什么，只是以一种十分担心的心态握住迪尔的手，尽量把自己的温暖通过手心传达给迪尔。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志保感觉迪尔的表情平静了些。迪尔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

而在迪尔的潜意识里，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丝他所眷恋的温暖，一时间，恐惧感消失了。迪尔的心不再慌乱，反而是静下心来去思考事情的根源。

迪尔从来没有中断过思考。之前，他在和零作战身体突然出现异常状况时就已经产生了疑惑，只不过因为当时事态紧急，迪尔没有太多的思考时间，现在自己陷入黑暗之中，倒也算是给了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吧。

那种杀心在一瞬间爆发，人性的黑暗面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鲜血的味道让人兴奋，杀人的欲望正在渐渐涌出的感觉……让人既期待又害怕。期待这种被打了激素一般带给身体解脱般的快感，害怕来自于未知的感觉究竟带会给自己怎样的灾难。在狂热持续时间结束，冷静下来之后带给迪尔的竟是深深的空虚。像是一只生来只为毁灭、杀戮的机器没有了可以去残害的对象时对于生命任务终结的迷茫；像是垂暮老人面对将死结局的看淡与对于死后世界的彷徨；像是曾经被海水填充的满溢在一瞬间全部蒸发只剩下空荡荡的虚无的容器一般……竟是那样的茫然。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迪尔开始回想起自己做过的种种，不知为何，自己好像开始麻木了。曾经对于邪恶的痛斥到现在，竟然对正义有了些许的排斥，他生来不是邪恶的，但也不是正义的，但在如此不干净的氛围里做着不干净的事情，就算是没有残害过任何一个人的天使也难以逃离这般复杂的变化。像是一张白纸被墨水沾满了一般，就算是擦干白纸上残留的墨水，也无法让已经被染黑的地方重新展现其的洁白，而没有被墨水沾染的部分，在日后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泛黄，不再洁白。

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当迪尔有时间去回想时，才发现，自己除了志保，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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