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光篇.灼故（己） (2-2)

画上的人可真好看啊，她有一头华丽的银发，但…她的眼睛并不开心。

而此时“那位大人”盯着小圣女，他还是笑着的…他总是笑着的，那现在那笑令人恐惧。

圣女的册封礼又延迟了，因为她又病倒了。

她整日浑浑噩噩的睡着，做着同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也是这么病着，但朦胧间，她好像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哄着，阿衡不怕，阿衡不怕。

……阿衡…是谁？

然后一个勺子碰到嘴边，她下意识躲开。

那声音似乎笑了一下，又道，没关系的阿衡…

那声音可真温柔啊，可是倒底是谁呢…

她张开嘴，凭那药喂进嘴里，很甜…似乎甜到心里。

回过神来，嘴里的东西苦涩的难以下咽，她囫囵吞下去，被呛到猛烈咳嗽起来。

待女把她扶起来，为她拍背。

“那位大人”就站在床尾，他还是在笑着…此时却刺目讨厌极了。

“恭喜您，圣女小姐，您的病被永远医治好了。”

“…代价呢。”

小圣女的语气冷到了极致。

“代价啊…哦，您瞧，代价仅仅是这一头美丽的银发。”

“那位大人”撩起她一缕发，此时，它正散发着与那画像上一样的色泽…

————

洛衡猛然惊醒，大口喘息着，像是濒临死亡的鱼。脑中大段大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连带着刻骨铭心的悲痛与空虚。

那是她身为所谓的「圣女」最辉煌的六百年，却也是最屈辱的六百年。

种族的敬仰与依赖变化成身体的职责，连带着压力孤独与恐慌，她好像必须成为最完美的，为此戴上了层层面具，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这就是过去的衡.梅尔塔因斯。

“已经…不会再有了。”情绪被缓缓压下，洛衡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悲悯，“现在的我，是自由的。”

她看向她旧的身体——此时失去灵魂的身体己经缩小变成一个小木偶。

“辛苦你了。”

洛衡把破损的小木偶拾起来收在身上，随便探查了一下体内另一个意识，它依然还在沉睡着。

上次也许是因为那具假的身体无法承受两个意识，所以另外一个意识没有了封印也侥幸没有苏醒，而现在，洛衡不得不防备一下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意识是谁，但洛衡依稀记得，它很危险。

“对了…赛小息他们不知道怎么样。”

洛衡走出洞穴，外面原本阴沉的天空此时露出了不少阳光 ，空气中的黑暗力量也减轻不少，她伸手揉一揉太阳穴，缓解了有些沉痛的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呢…还是，快些去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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