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源篇三.溺酒 (2-1)

斑驳的细碎光影从枝叶中散落，亲吻树枝上少女的脸颊。

“睡得还好吗？”谱尼的声音从树下传来。

洛衡也缓缓挣开眼睛，侧身趴在树枝上，望向树下的谱尼。半晌，她才缓声回答道：“是的。”

谱尼看着洛衡那双金色的眼睛，虽然还是空洞无神的，但不比昨日的绝望，如今更似迷茫，而谱尼也并不打算将诅咒的事告诉她，对洛衡而言，也许无知才更能唤回她的希望。

“…你饿了吗，我从山下带了吃食。”

“山下？”

谱尼一边拿出一个小坛子一边漫不经心解释道：“山下有一小片村落，算是有点人烟。”

再抬头，谱尼瞧见洛衡有些疑惑的神情，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这种归隐尘世外的角色，都不屑于理会凡尘事。”

谱尼皱起眉，有些不满：“我只是在此地修炼而已，更何况尘世外怎么了，尘世外便不用吃喝了？”

“至于凡尘事…”谱尼又抬头看了洛衡一眼，“我不还是救下了你…”

洛衡愣了一下，半晌，她自嘲般的笑了笑。

“你说的没错。”

谱尼于是没再多说，伸出须翅打开了坛子。

“酒？”洛衡从树上滑下，瞧那坛中色泽问道。

“嗯，我见它们都喝这个，便拿了。”

洛衡瞧了眼谱尼，忽而问道：“你有钱吗？”

“没有，那是做什么用的？”

“…不，没什么。”洛衡挑眉不知为何笑了一下，原本僵硬的表情都一下轻松不少，金色的眼睛也似乎亮了一些。

谱尼没有探究洛衡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它又伸出须翅沾了些坛中液体品尝，洛衡也以手为瓢，舀了一捧水凑到嘴边。

几乎是一入嘴，谱尼立刻皱起眉头，它饮食一向清淡，这等辛辣刺激的东西于它难以下咽。

“你等会，我去给你寻一些别的吃食来。”

“…我第一次喝这个，也觉得难以忍受。”洛衡看着手心澄澈的液体，像是陷入了回忆，然后脸上缓缓展开一抹温和的笑。

“…不过我的味觉已经消失很久了，现在再尝，倒是还算清冽。”

谱尼装作没听见洛衡这段喃喃自语，但当它再拿了果子来时，己经不见洛衡的踪迹，那个酒坛空了，一旁有一片压倒的花草。

谱尼走进那片压倒的地方，不远处便是一片水潭。

洛衡就那么倒在那，黛蓝色的发散在水中，她闭着眼睛，眼尾一片嫣红，落花缓缓落在她身旁，惊起一片涟漪…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洛衡㬹开睁，金色的瞳仁好像夹杂了些光采。

“…是你啊。”

“抱歉…只是这种东西真是适合极了我这种…醉生梦死的人啊。”

谱尼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后悔带了那坛酒回来。

“只此刻，所历皆为浮华，溺于暮中…”

洛衡伸出手喃喃道，细碎的光从指缝透出。

谱尼忽尔厌恶极了洛衡这般堕落模样，它伸出须翅卷起一旁的剑扔到洛衡旁边，溅起一阵水花。

“断空破！”

嘭！”

小潭直接裂成了两半。

烟尘散去，却见洛衡稳稳立在一边，有些不解的看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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