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永无止境的梦魇 (2-1)

大伙赶紧将二人拉开。在军营里与士兵接触最多的除了长官，便就是军医。但这位军医却是大家最不喜欢的。不是他的医术不好，也不是他对士兵有什么偏见，更不是他对待人性格不好，相反，他对待大伙都很友好，且非常有礼貌。而不喜欢却是因为他不苟言笑，说话古板，又或许是因为他做事，很疯魔。

“杰克军医…”阿尔文饶了饶脑袋，而那个白人则士兵着怂乖乖的坐回了自己的桌子。

军医走上前，在我面前停下，问候道：“萨贝达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告诉我…”他微笑着向我说道。

我却不敢抬头，一只手死死地搭上阿尔文的手臂，然后牢牢的抓紧。

阿尔文被我这样弄得有些生疼，“啊，奈布…”军医见我低头不理他，便又向其他人询问伤情去了。

“奈布…杰克医生走了。”阿尔文提醒我道。

我吞咽着，双眼泛红，右眼不受控制的眨着，身上的旧伤开始犯疼，牵扯着我的所有神经。(此症状是战争后遗症的表现)

我讨厌那位叫杰克的军医，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讨厌。

他身上的一切总是与艾伯特那么的相似，除了眼睛瞳色以外，他的眼睛就像来自地狱，那般血红，这不是一名医生该有的。

我曾经同阿尔文说过我的看法，但阿尔文给我的回答却是…

“什么？奈布…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看到杰克医生的眼睛，可是不是那个颜色的呀？是橙色的，大家都能看见，不行，奈布，你一定要跟我回英国！找一个专业的医生来治疗你。”就连阿尔文也认为我病的疯了。

或许我真是疯了…

想到这儿，我便推开阿尔文跑了出去。丝毫不顾及他对我的呼喊。我一路狂奔，跑到军营外的山林里去了。

…

我在林子里狂奔着，不知道跑了多远，没有方向感…只是一味的往前冲，最后，被一个树桩绊进了山沟里。身上无尽的伤口也开始疼痛到痉挛，耳畔响起炮火声，子弹就仿佛从我的耳旁飞过，我被病痛折磨到抱紧头…躺在那山沟里痛苦的翻滚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就快要达到死亡的边缘…我知道，这是它在折磨我…眼前有很多的人影闪过，战友的脸，敌人的脸，他们的声音都叫嚣着…控诉着我…我生而平庸…但却过着不平庸的生活，战争不再让我平庸…也不会让我得到我应有的享受…我只会越来越痛苦。

我闭上双眼，打算结束了生命。

就在意识之中，我感觉到我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身体像躺在一个温暖且柔软的怀抱中，那感觉舒服极了…就像躺在母亲的温怀中一样…

渐渐的，病痛消散去了，我的双眼开始恢复了光明，也许是因为刚才病魔的折磨，让我过度劳累，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便晕了过去。冥冥之中，我仿佛看到了艾伯特，他的面庞是那么令人怀念，那双暗橙色的眼睛是多么的深邃…我才反应过来，他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但我还是记不起来。

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我捂着额头，感觉还是有些晕沉，感觉还是很累。

“奈布？你醒了！”阿尔文推门走进来，发现我醒了，于是从过去就将我紧紧的抱住，“昨天你可吓坏我了…我以为你又发疯了…”我扒开阿尔文，问：“怎么只有你？其他人了？”

阿尔文嘟着嘴，那棕褐色的短发配上那双蓝色的眼睛，用那无奈的表情回答我说：“大家早就走了…各回各家了呗…”

“哦…对了，阿尔文，昨天是谁送我回来的？”

…

我拖着未愈的伤痛，竭力的奔跑在山坡上。

“嗯？是杰克医生送你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哦，对了，刚才他还来过呢，不过他这会儿应该是要回伦敦了，你想见他吗？或许他应该还没走，应该还来得及…”阿尔文的话不断的环绕在我的脑海。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想要找到他…

找到他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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