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唯有这点我从不食言 (2-1)

【本来也没想演。】

短短几个字扰得墨多多心神不宁，他有太多的话想问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想问唐晓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问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满嘴荒唐言吗？

或者说更想问的，是这五年里他过得怎么样。

墨多多无疑是喜欢着唐晓翼的，就算那时没有得到答案，他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几年来都不愿离去。

年幼时的喜欢就像是野火烧不尽的荒草，愈演愈烈，最终到了无法得到回复就不能收场的地步。

他虽然没有见过唐晓翼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是他却见过阳光落在后者身上时，泛着淡淡的柔光。

这段感情的起源可能要追溯得更久远些，也许是在圣斯丁的校车站就有了些许的苗头。

在搭乘上这辆通往离别的大巴车前，唐晓翼放在他身上的目光黯淡，明明整个人像瘫倒在死水中掀不起半分波澜，明明早就预见自己的结局，可还是不甘示弱般，冲墨多多露出个不屑的笑来。

那时墨多多反常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大喊大叫，可惜耳边伙伴们大声讨论和车辆即将行驶而去的轰鸣声让他乱了阵脚，只看到唐晓翼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被喧嚣声淹没，徒留寂然。

“骗子……”

沉闷的话语被天台的风声盖过，风撩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一双被湿意浸染的眼睛。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唐晓翼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他会为了自己的病情扯谎，让周围人不为他担心；会因为不知道密密尔智慧泉究竟能不能治好渐冻症，而什么话也没留下。

就连五年前极乐盛宴前的那些，墨多多突然就不敢确定了。

唐晓翼看起来不像是失忆，对他还是很自然，就是交流间透露出些不寻常的意味来，他不敢细想，怕是自作多情。

他不是个爱哭和爱胡思乱想的人，可他的大脑确实乱得打结，浑浑噩噩的就接起了不知何时打来的电话。

“喂，在听吗？”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慵懒强调，是唐晓翼。

没有伪装过的声音才是墨多多记忆中的样子，他瞬间清醒，偷偷抹了把未流下的泪水，平稳语调强装无事发生道：

“在的。”还是有些微微的沙哑。

“呼……笨蛋，你不会哭了吧。”唐晓翼有些气喘，听起来在躲避着什么。

粗重的气音像是隔着手机打在墨多多的耳畔，让他短暂的宕机了下，耳尖通红。

“我才没有，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哭。”其实他是想好好讲话的，但是潜意识里他好像就是要跟唐晓翼作对的，什么都要唱反调。

“哈哈，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有些失真的声音意外的纵容，没有跟墨多多对呛起来，反而是顺着他在讲话。

墨多多能听到唐晓翼那边的状况似乎并不太好，时常有武器破空的声响和刀剑对撞的动静。

“你看起来很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

电话另一边，唐晓翼举起新打造的匕首死死抵在胸前，从容地闪身再次躲过攻击，还不忘拿起手机回复道：

“有些事情我恐怕三言两语跟你解释不清楚，五年前的变动太多，我甚至都来不及跟你透露一部分就被强制抓了进去，

现在我暂时能够脱离出来，有了这个机会，总不好让你多想，所以提前打个电话安慰你一下。”

“安慰”这两个字从唐晓翼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五年前他表达关心的方式都是极其别扭的，五年后似乎自在了很多，不论说什么都得心应手。

又是一根藤鞭挥过来，被他直接切断，还不忘用脚踩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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