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爱之人死于荒原,带着痛苦的记忆死去,又有谁曾怜惜过她。
天道的声音再次响起:“若三洲六界沦为混沌,所有生灵皆无再世可言。小孔雀的魂魄四散,吾答应你,重聚她的魂魄,但此界困局未破,只余百年生机,如何选择,全在一瞬之间。”
润玉睁大双眼,似是不可置信。
可就在天道话语落下之后,那道熟悉的身影渐渐凝成实体。
“吾无法解局,坐拥万世之力,却无可奈何,罢了……”天道的声音变得虚弱无比。
规则束缚着它,它的一时失察导致此方世界走向毁灭,它有错,亦有悔。
穗禾睁开眼后,入目的便是一脸呆愣的润玉,方才,她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只能看着他悲怆地哭泣。
“润玉,你我终归是摆脱了宿命。”穗禾抚摸着他的脸,止不住地掉眼泪,又想勾起一抹笑,但泪意却无法抑制。
润玉失而复得,呜咽出声,“穗儿……对不起,对不起。”是他太没用了,是他没有看清……
穗禾摇摇头,“不,若没有你,我或许会一直沉溺在梦境中直至神识俱丧,是你改变了我的梦境人生,唤醒了我,不要说对不起。”
两人清楚地知晓,百年光阴,是他们两个最后的时光,所以他们万分珍惜。
卸下天帝重任,游山玩水,遍历人间,天界,魔界……看万水千山过,感世间真情过。
人间元宵灯会,两人相互依偎坐在屋檐上,看远处灯火阑珊,烟火绽放,人间喜乐。
“润玉,这样美好的世间,过去的我们错过了好多啊!”穗禾感叹,她的前半生被权势绊住了脚,他的前半生被仇恨束缚,而现在,能够看遍万水千山,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润玉搂紧怀中人,薄唇落在她的墨发上,“是啊,还好,我们还有时间。”
“嗯。”
元宵之夜,回到客栈,两人一起躺在床榻上,感受着此刻的温情。
“下雪了。”穗禾看了一眼窗外。
“若是我们共淋白雪,是不是也算白头到老了。”她总有些奇妙的想法,而润玉也愿意配合她,一眨眼两人便出现在院子里。
落雪飘落在两人的发上,相视一笑。
百年间,润玉与穗禾去过很多地方,见证了太多太多与天界不同的景色,无论是人还是物。
“总要去见的,放心吧。”穗禾看着不远处的屋舍,眼底再没有从前的疯狂。
润玉牵紧她的手,与屋中人见了面。
再相见,恍若隔世。
“你既已知真相,选择权皆在你身上,答不答应都随你。”润玉淡然,没有多言。
男子笑了笑,“我现如今空有一身血脉,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说完,逼出全身凤族血脉,凝聚成一粒火红的珠子。
“拿去吧。”
润玉将其放入玉盒中,朝他点点头。
正要离开之时,屋中一直没有言语的妇人开口了。
“等一下,我想,若是为保存护世之力,花木再生的力量,也不可或缺吧。”妇人苍白着脸色,递给他一颗苍翠的珠子。
“多谢。”润玉只是礼貌地道谢,而后与穗禾一同离开。
“兄长,抱歉……”那道声音渐渐消散在空中。
穗禾看着宝盒中的几颗珠子,“现如今已然聚齐了护世之力,但至于能否成功留存,还是要赌一把。”
“我已用凤族血脉凝聚出一颗凤凰蛋,若她能够成功降世,或许也有一线生机。”润玉揉乱她的发丝,爱意随风弥漫。
“时间快到了,天道留存在我身上的力量也已经凝聚,润玉,我们试一试吧。”穗禾朝着他微笑,眼眸里是无限的生机。
润玉与穗禾合逆鳞与孔雀翎造了一个器物,本就是一个试验品,两人试着打开无果后,便也没有继续纠结。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窥见烟雾弥漫,似是顽童嬉闹卷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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