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批命 (2-1)

一片素白的雪地突兀地出现一片艳丽至极的红色，红色上面是两个人，不，应该叫尸体。

红与白的对比触目惊心，小女孩那血红色的眼眸中茫然、迷茫、无措、震惊、恐惧、绝望……交杂出现。

她的视界仿佛只看得见这极致反差的两种颜色——仿佛让她坠入寒气逼人的冰窖的雪的白，和像以前他们每一次拥抱她时一样温暖到灼热的血的红。

她孤零零地伫立在不远处，小小的她在这里显得她的身形更加瘦弱单薄。

她抬起脚想要去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没了气息，可那腿啊，就是动不了，是因为她在恐惧、在挣扎，不愿相信他们永远地离开了她。

阿岚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养大她的父母被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杀了，就因为他们是妖。

可是他们从未伤人，还经常帮助困在艮山的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只有五岁大的阿岚想不明白，她看向了另一个更慈祥的老者。

因为她抬头，冷酷老者看到了她的血瞳，下意识要杀了她，被慈祥老者拦下。

“王掌门，她是人，我们都同族，莫要误伤。”

闻言，王掌门停下了手，仔细一看，却看得他更想杀了这个血瞳女。

“楼掌门，你也看到她的那双眼睛了，那可是血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睛？”

“若让她长成，必将引得修仙界大乱，改变修仙界当今局势，留不得。”

楼掌门低头看了看阿岚，懵懂无知的眼神看得她心软，“王掌门，她一五岁小童，哪来的这么大本事？而且我们修仙界向来不太平，又如何怪得到这个小女孩身上？”

王掌门：“我七星阁的批命从未出错过，我身为掌门，这批命只会更准。

楼掌门，听我一句劝，莫要养虎为患，最后落得给身败名裂，连累天泽宗累世清名。”

楼掌门：“你的批命未言明改变好坏与否，为何如此武断认定是坏？

再说，你已经预料到她日后会改变修仙界，杀了她可就改变将来了。

七星阁最重因果之说，你不怕这反噬？”

王掌门：“危机就应该扼杀在摇篮，若能斩杀这妖女，保我修仙界万世太平，王某无惧。”

楼掌门收敛了那随和之气，看向王掌门，“若我执意保她呢？”

“糊涂！”王掌门气急甩袖，“女人就是容易心软。”

楼掌门笑了笑，浑不在意，“是王掌门忘了，修仙本就是逆天改命，这批命我不信。”

她一挥袖，将尸体手下，抱起阿岚走进艮山。

王掌门看着楼掌门的背影，给出最后的忠告，“楼掌门，一时心善，小心害得天泽宗弟子没命。

这女娃可是孤寡克亲之命，凡是亲近之人都得不好，轻者倒霉，重着没命。”

看着楼掌门消失在树林中，王掌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形一晃，离开了。

——

楼慕雪听着萧瑟他们的谈话，沉默地喝着酒。

孙倩拉了拉楼慕雪的衣角，小声询问：“师父？”

楼慕雪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又端起酒碗，但入口的不是辛辣刺激的酒，而是甜水。

她侧头看向还在跟雷无桀说江湖传闻的萧瑟，不过几息就收回，喝着酒碗里的甜水。

雷无桀：“那以他的本事，若真想下山，是不是没人能拦得住他？”

萧瑟：“十年莫说是下山，赵玉真连自己的小院都极少迈出，我猜他是在等一个人，如果这人不来，他可能会一直等下去。”

这话引得唐莲沉默了，因为他也在等一个人。

萧瑟：“你有心事？”

唐莲放下酒碗，起身走到凉亭边，“我出生唐门，是唐门长老唐怜月的弟子。

原本以为会生在唐门，死在唐门，却忽然被送至这雪月城，拜天下闻名的酒仙百里东君为师。

怜月师父告诉我，让我在这里等一个人，我已经等了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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