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过了许久,天色已渐渐明亮起来,顾裴之总算是恢复了些意识。不过我立是站在远处观察,以防有后遗症再出现先前的情况。
银针也该是用完了,净灵也不是次次都有。
“呃……那会儿是……”他撑着头,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目光仍有些混浊在内。
“此处恐是有东西暗中埋伏,你不打算换个位置供奉她么?”我淡声开口,试探性地问。
“不…仅剩的魂魄若是换了位置,只会变为怨魂,情况也许比先前更为糟糕。”他摇摇头,解释出缘由,且细致地替我分析道。
怨魂?那依他这般说法,郁欢的残魂也就保不住了。他也会失掉最后的精神支柱。
“几个时辰前控制我的,应该是察觉到了郁欢微弱的气息,所以想要蚕食掉她的残魂,她其他的魂魄都存有怨念被甩到别的地方,我也寻不到。”
“但独独只有这最后一点,是她仅存的善意及纯净的灵魂。吃了,可以让怨念深重的鬼怪不再饱受更多的折磨。”他俯身,用右手指在地面比划着什么。
虽有些杂乱无章,但也能依稀看出,是在画他所说的内容。
“那如果吸食很多这类似的灵魂,可以投生到下一世么?”我好奇地询问,安生了是不是代表就不再处于枉死状态?
“你想多了。”他轻嗤一声,约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吸食更多,最多只能让他们能安生一点,想投胎那是不可能的,阎王也不会放行。”他收回右手,随意地搭在膝上。
“当然,一些拥有特定条件下的妖鬼,吸食后也许会出现在消逝的情况,化为粒粒尘埃在风中散去,从此了却一生。”
既然好处不大,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谓的杀戮?我不解地想道,毕竟对于我而言,这之中掺杂的事物未免也太复杂了。
“那…能否冒昧一问,若将军您的怨念能得以消散,您会消失么?”我小心翼翼地开口,似乎怕触到让顾裴之不悦的话题。
“不会,但我能恢复自由。然后离开这儿,到没人知道的地方继续守护着郁欢,直到永远……”说着,他眉间似乎多了些柔情。
当真是个深情种,但有情人却无法成为眷属,也是可惜了。目下虽得知了真相,但如若找不着解决方法,亦是徒劳。
顾裴之的境况太糟糕了,眼睁睁见爱人被凌辱,最后还被一剑穿腹,爱人魂魄被打散,他自己的则是被锁在北望山……不对,他方才说自己能恢复自由,不就同他之前的话滋生矛盾了?
“您的灵魂不是被锁住…?”
“是,话虽如此。但我因恨而生出鬼体,恨意和怨念散了,便意味着我不会再被困住。届时,就算有锁灵术也会自然解除。”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又需要做什么,才能让您恢复自由身?”我抵着唇思考一瞬,但却想不出什么办法。
“这得靠你自己开悟,我…”他话音未落,就见后厅的木格窗直接与墙壁分离,飞了出去。
砰——!!紧接着,木格窗在外面瞬间炸开,透着黑雾的烟缓缓飘进,这次竟转变目标,同有生命那般朝我袭来。
“躲啊,别站着了!”他快速起身朝我冲来,拽住我的手将我拉向旁侧。
而因重心不稳,我与他皆是摔倒在地。那黑雾却也不死心,调转方向又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我只得运作法力变出屏障格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都是什么事?今个儿是走了什么霉运,从前没出现过的事,目下是一桩接一桩,接连不断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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